(《田史》載:(康)公監(jiān)國元年,五月,旱,祭玄黃。)
天啊,太陽似乎大了許多,釋放出更多的火焰,整個大地似乎要被烤焦了,冒出一縷縷白色的煙氣來,田國的丘陵地正備受著陽光無情的炙烤,連一條條經(jīng)常閑走于街巷的神狗們也似乎失去了它們的優(yōu)越感而紛紛躲避到詩河灣淺淺的水岸旁邊,才敢伸出長長的舌頭,已經(jīng)抽穗的麥子漸漸發(fā)黃了,天災(zāi)又一次降臨人間,田人已經(jīng)開始祈雨了。
“監(jiān)國殿下,這天降年賤,是不是監(jiān)國弄權(quán)太急了點(diǎn),惹惱了上蒼,懲罰我大田啊,以老臣之見,還政于公上,以順天時才是正事。”狐偃子一臉不屑地說道。
“臣。。。。。?!编斪邮自捳f到半道,突然停住了,他偷偷地看了阿荒一眼,阿荒輕輕地?fù)u了搖頭,鄶子首咽下了“附議”二字,改口說道:“臣以為,賴子所言不妥,大子殿下自監(jiān)國以來,事無巨細(xì),親歷親為,我大田與時俱進(jìn),日新月異,何過之有?即便有過,那也是以前舊習(xí)之過,監(jiān)國大可不必聽信賴子之言,此事當(dāng)守天命而盡人事,可也?!?/p>
“好一個守天命、盡人事,鄶子,此與寡犬所見略同,好,就依鄶子之言,三日后于玄黃神殿舉行大祭,求玄黃神開恩賜雨,降甘露于我大田,此事由令狐伯為首,鄶子、隗子、田巫、阿玄次之;再者從即日起,以公叔為首,諸子為次,阿荒、阿男、潁叔諸人為輔,攔河儲水,開渠澆灌,以保我大田嘉禾再現(xiàn)。寡犬自今日起齋戒三日,祭拜玄黃神?!贝笞涌悼犊f完,眾人高呼萬歲。各自準(zhǔn)備去了。
推開塵封已久的玄黃神廟,眾人這才真正地一睹玄黃大帝的真顏,不高的石筑神龕上,供奉的竟然是一條維妙維肖的公狗,雙手抱著一柄小小的石斧,初次見此的阿玄險些笑出聲來,他終于明白了田公和大子康為何自稱為寡犬了。
“混沌初開之季,洪水泛濫,元神令玄黃神騎神驢而下元神山,玄黃神順元神山五指神嶺之中峰順勢而下,到此山盡之處,面向東南滔滔洪水,下青驢,立于此,著令洪水退去,然而洪水之魅卻又興風(fēng)作浪,連漲三尺,幾近玄黃所立之處,玄黃神大怒,立現(xiàn)原形,原來是元神帳下一只神犬,面向東南洪水大吠,洪水之魅才害怕退下,而玄黃神也化作這玄黃山,久立于我大田國,我田之先人在此建廟以祭奠之。其青驢跑到鄶?shù)睾訛?,為鄶人所敬之,以至于今。”隗子從古到今慢慢講述著,阿玄倒有些肅然起敬了。
“母后,兒要祭奠玄黃神,以祈求我大田風(fēng)調(diào)雨順、國運(yùn)永昌?!贝笞涌当е赣H,吶吶地說道。
“我兒,當(dāng)齋戒之,母后受得了煎熬,國事為重,我兒,去吧?!绷詈险f道。
“母后,祈雨者,無云無雨,如何祈之?”說完,看著母親。
“康兒,就你鬼點(diǎn)子多,母后聽你的?!绷詈笳f道。
(《新正史》載:(應(yīng))公,三年,旱魅降。)
四水?dāng)嗔?,正地的稻田一片干枯,望著焦黃的稻稈,正人發(fā)出一聲聲長鳴,蒼天啊,難道蒼天真的要滅我正人乎?而一場辯論也正在正公應(yīng)的大殿內(nèi)激烈地進(jìn)行著。
“公上,我姬姓,天子之嫡親,起于西岐,自太公起即耕作麥、黍、菽、稷、麻,連年五谷豐登,歷代養(yǎng)我正人,然而如今卻要在水中求食,種什么稻谷,豈不有違于天命,如今天降旱魅,顆粒無收,天譴啊,天譴??!”姬武肴痛心疾首地高叫道。
正映拱手向正公應(yīng)施禮,又向姬武肴再施一禮,說道:“公上,公叔,此天命也,或謂我正人之劫數(shù)未盡,或謂天數(shù)如此,然而,田人尚知修渠引水為灌,麥子豐收在望,而我正人卻不能自救,何也?自命不凡罷了。天,不佑懶惰之徒,我們顆粒無收,可看看人家正弘先生糊、涂之地,稻香如流,顆粒飽滿,何也?打井澆灌,一分勞作,一分收獲,我們還有什么顏面在此說話啊,丟人啊,丟人?!?/p>
正映說完,轉(zhuǎn)向跪在正弘面前,以頭撞地,幾致出血,痛哭道:“先生,映,罪人啊,當(dāng)初先生勸我正人澆灌,映,竟然嘲笑先生,其罪,不可饒恕也。公上,臣請自罰,收回臣下一切封地?!?/p>
正公應(yīng)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正映,慢慢地說道:“映,讓寡人收回你那點(diǎn)封地,一片枯草裂縫,寡人不稀罕,寡人要的是君臣合力,內(nèi)外聯(lián)手,共渡難關(guān),起來吧。”說完,看了右卿衛(wèi)謀一眼,說道:“右卿,近日來為何少言寡語了,有什么想法,當(dāng)面說于朝堂之上,寡人絕無不聽之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