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流逸和其他員工走在中間。
譚叔叔和譚嬸嬸也沒看見譚前妻那奇怪的穿著。
他們倆夫婦走在后頭。
夏夜的風(fēng)一吹,譚流逸非旦沒覺得舒心,反倒被吹得打了個冷顫。
譚流逸心里一驚,今天是怎么了
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發(fā)生似的。
但他向來是本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做事方法,還是眼神堅定往亂崗崗頂上走去。
譚前妻一言不發(fā),一個人走在最前面,也不像往常一樣,把手電筒往山下打光,晃幾晃,意思是早有人到了山頂車間。
這回,她一個人默默地、神情嚴(yán)肅地走向車間。
到了車間,也不見她急著漿引線。
她把手頭上的東西往地上一放,連手電筒都沒關(guān),就放在了地上。
反正車間有電燈,還要手電筒干嗎?
譚前妻把昨天上午跟她一組的那個男引線師所制作出來的引線,全部都倒向了車間正中央。
她還把那些引線抖散開來,就像一大堆亂草似地,攤開來,擺在地上。
然后,她再把之前她還沒有漿完的引線,也一并鋪在了車間正中央。
如法炮制,她也把引線抖散開來,全部堆放在地上。
這還不夠,譚前妻走到墻的另一面,那里堆放著已經(jīng)漿好了的引線。
也是已經(jīng)記好了數(shù)的引線。
那是一大紙箱、一大紙箱的貨。
裝得整整齊齊,只等著廂式貨車來拉貨,拉出去賣給那些煙花鞭炮廠里就是。
換句話說,那些紙箱子里的引線,就是錢,就是現(xiàn)金,就是她譚前妻和組隊男人、以及何廠長的錢。
而且這些紙箱子里的引線,全部都是她譚前妻在深夜一點鐘起床,辛辛苦苦漿出來的。
譚前妻這會兒要把她之前所辛苦漿出來的引線全部都拿出來。
同樣是抖落一地。同樣是像亂草一樣地鋪在車間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