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怔地看著焚化爐內,熊熊的大火,把譚家喜的遺體燒得只剩下一個腦袋了。
腦袋上的那雙眼睛,直直地盯著譚流逸。欲語還休。
就仿佛,他十分不舍離開這個世界般;
還仿佛,他還有千言萬語要向譚流逸訴說般。
譚流逸望著那雙火光中的眼睛,悲從中來。
他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他想起小時候的譚家喜。
那時候,譚四叔家還沒有搬離,住在譚流逸家旁邊的小矮黑屋里。
譚家喜總是穿著一條破得不能再破的開襠褲,跟在譚流逸后面,“逸哥、逸哥”地叫著。
宛如一條小尾巴。
轉眼長大了,譚家喜娶了媳婦。
譚四叔家也搬離了。
他們家搬去了縣城里的郊區。
然后,譚流逸在黃坡引線廠里上班,把譚家喜兩夫婦也叫了過來。
當初,他只想讓譚家喜兩夫婦也賺一點錢。
哪里料到會發生這種慘局
譚流逸滿心愧疚,覺得是他害了譚家喜;
他覺得是自己沒帶好譚家喜,讓他遭受到這種滅頂之災!
想到這些,譚流逸的眼淚越流越兇。
不知不覺,譚流逸越哭越大聲。
最后,嚎啕大哭把火葬場里的工作人員都引來過來。
火葬場的工作人員狐疑地圍著譚流逸打轉,問道:
“哎,你那么傷心,可別哭壞了身子?。?/p>
節哀節哀。
你要是實在受不住,就不要親眼看著親人被火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