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長沙郡都尉（第2頁）

羅辰站在高臺上，默默看著。他引入的，是超越這個時(shí)代的紀(jì)律與服從。他要的不是江湖草莽，而是一支令行禁止的鐵軍。

訓(xùn)練間歇，羅辰走下高臺，面對著一張張汗水淋漓卻迷茫的臉。

“你們?yōu)楹味鴳?zhàn)？”

無人應(yīng)答。

“不是為我羅辰，不是為劉表，是為你們自己！”羅辰的聲音在校場回蕩，“是為了你們身后的妻兒父母能有一口飽飯吃！是為了你們開墾的田地不被流寇搶掠！是為了建立一個沒有饑餓和殺戮的家園！”

“我羅氏的土地，就是你們的家！保衛(wèi)它，就是保衛(wèi)你們自己！”

一番話，點(diǎn)燃了這些底層士兵心中最樸素的火焰。他們的眼神，從麻木變得灼熱。

聯(lián)盟的裂痕，隨著這枚官印的到來，徹底變成了深淵。邢道榮和趙平的信使幾乎是同一天抵達(dá)，言辭一個比一個激烈，質(zhì)問羅辰為何得了官身，卻不與盟友通氣。

羅辰只回了一封信，信中邀請兩位“盟友”，三日后來塢堡“共商清剿何義之事”，并“觀摩新軍操練，以壯軍威”。

三日后，邢道榮與趙平帶著各自的心腹，一臉不善地出現(xiàn)在校場邊。

他們看到的，是一片沉默的鋼鐵森林。一千五百名新兵，身穿統(tǒng)一的麻布軍服，手持長矛，在軍官的號令下，整齊劃一地做出各種動作。前進(jìn)、后退、左轉(zhuǎn)、右轉(zhuǎn)，一千五百人仿佛一人，腳步聲整齊得令人心悸。

“立定！”

“唰！”的一聲，整支軍隊(duì)瞬間靜止，只有獵獵風(fēng)聲和旗幟飄揚(yáng)的聲音。

邢道榮臉上的嘲諷凝固了。他麾下那千余人，說是兵，不如說是拿著武器的農(nóng)夫，與眼前這支軍隊(duì)相比，簡直是云泥之別。他張了張嘴，想說句場面話，卻發(fā)現(xiàn)喉嚨發(fā)干。

趙平則是心頭劇震。他看到的不是軍容，而是軍容背后那可怕的組織力和控制力。這絕不是一個少年能擁有的東西。他甚至覺得，就算自己家族所有部曲加起來，沖向這支新軍，也會被這沉默的磨盤碾得粉碎。

“邢家主，趙家主，我這支新兵，可堪一戰(zhàn)？”羅辰不知何時(shí)，已站到他們身邊。

邢道榮喉結(jié)滾動，半晌才擠出一句：“羅都尉……練兵有方。”

趙平的目光從軍隊(duì)上移開，落到羅辰那張年輕的臉上，他第一次感覺到一種名為恐懼的情緒。這頭幼虎，成長的速度太快了。

“何義殘部盤踞山林，非精兵不能剿滅。”羅辰的語氣很平淡，“我意，由我羅氏新軍為主力，兩位只需派遣精銳，協(xié)助封鎖谷口即可。”

這是命令，不是商量。

邢道榮和趙平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和屈服。

趙平忽然拱手，姿態(tài)放得極低：“都尉大人所言極是。我趙氏……愿遣族中子弟五十人，入都尉帳下聽用，學(xué)習(xí)練兵之法，以便日后更好為都尉分憂。”

邢道榮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也連忙附和：“我邢家也愿！也愿！”

他們看明白了，與羅辰爭鋒已是癡心妄想。與其被吞并，不如主動融入，將自己的人才送入這個體系，至少還能保全家族，分一杯羹。

羅辰看著他們，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意。

“好，既然兩位如此深明大義，羅某，卻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