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他當然可以（第2頁）

他笑起來是一如既往的張揚明媚，足以融化這世間最寒冷的風雪。

人間三月的春風吹進了賽文傷痕累累的心臟，陰霾稍稍退散，露出了干裂而貧瘠的土地。

他的孩子是這世間最好的孩子，無論是賽羅還是賽雅，明明都是好孩子，只怪他懦弱、只怪他無能——他沒有保護好他們，所以他的孩子才會回不了家。

而現在……至少賽羅可以回家了。

院長阿姨滿眼慈愛地看著賽羅蹦蹦跳跳地和自己告別，她看著這個孩子明亮的眼——當真看得出來，這孩子現在真的很高興。

這孩子這樣的活潑可愛，誰會舍得讓他傷心呢？

“你要平安，”于是這位長輩笑著說，“賽羅，這是我的祝愿——你會平安一生的。”

祝福有很多，而她卻只祝了平安——

因為賽羅是一位英雄的孩子，而英雄的孩子會有很大的概率同樣走上那條屬于英雄的路，她對那些未來無能為力，但她卻可以在此刻祝福平安。

賽羅愣了愣，隨后雙手叉腰驕傲地說，“我當然會平安，放心吧，院長阿姨，我可是很厲害的——我會成為最強大的戰士，我會保護你們所有人！”

院長阿姨看著他，有些失笑，“嗯，相信賽羅一定可以的。”

他當然可以。

賽文注視著自己的孩子，滿眼哀傷。

我的孩子當然可以做到他自己所說的這一切——他也確實做到了。

他點燃自己和黑暗同歸于盡，他保護了世界……他遺忘了自己。

或者也可以說——他們曾保護了這個宇宙、他們曾保護了我們，而他們犧牲了自己。

陰霾再一次聚攏，遮天蔽日透不過一絲光明。

恍惚之間他又想起了那場千萬年難得一見的絢麗煙火，盛大而璀璨的光芒鋪天蓋地——那是那群孩子們的血肉。

“老爹？”賽羅疑惑地抬頭看向自己這剛剛相認的父親，他看著他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有些擔憂，“你怎么了？”

“沒事，這是剛才你大伯跟我說有怪獸來搗亂而已。”賽文隨口扯了個理由，隨后才猛然意識到賽羅剛才對自己的稱呼，“你……你喊我什么？”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像是怕驚擾到什么一樣，幾乎到了誠惶誠恐的地步。

“老爹啊，”賽羅倒是坦然地重復了一遍，隨后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頭鏢，“不行嗎？”

“當然可以，當然可以，”賽文急忙解釋，“我很高興，賽羅，我很高興我能作為你的父親……”

他說的話都混亂了起來，但是能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高興。

賽文牽著賽羅一步步往家的方向走，在這一刻，連等離子火花的光芒都溫柔了下來。

溫柔的光芒落在他們回家的路上，他們一步一步地走著，任由光芒灑落滿身。

“我也很高興可以作為老爹你的孩子，”賽羅笑著眨了眨眼，光芒落在他的眼中——璀璨至極，“我可是很喜歡你的，老爹——從小就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