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誰在呼喚她。
站在燈光下的女孩回頭,撞進了兩雙同樣溫柔的眼睛里。
他們說,“我們來接你回家。”
得到過糖的孩子沒有像曾經那樣警惕地豎起一身尖刺,而是就那樣平淡地站在那里,再一次回頭看向了人間。
“你們是誰?”
“我們是你的家人,我們找了你很久,我們來接你回家。”
“你們真的很像人販子,就不怕我不相信嗎?”賽雅再一次抬頭看向了那雙溫柔的眼,她看著那雙眼里的神色——那是真實的心疼和溫柔。
阿斯特拉聽著她的話愣了愣,隨后再一次溫柔地笑了起來,“我相信你,也相信我們之間的牽絆,更相信……你手中握著的糖。”
我相信得到過糖的孩子不會再那樣毫無來由地豎起一身的尖刺,來刺痛所有試圖靠近她的生命體。
阿斯特拉張開手,手心里赫然躺著一顆糖,他把糖遞到了賽雅的面前,笑著說,“回家吧。”
賽雅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很久,最后又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糖,最終還是猶豫著收下了這顆糖,也牽住了這只伸過來的手。
“好吧,相信你一次,”看在你那么溫柔的份上,“我們回家。”
最后的最后,賽雅回頭看了一眼這個依然熙熙攘攘的人間,忽然覺得——
其實人類挺好的,因為她的兩個小姑娘都是人類,為了這兩個閃閃發光的靈魂,所以愛屋及烏也只是尋常。
“家是什么樣的?”賽雅抬頭詢問著牽著自己走的男人,她還是有些不安,“你們會喜歡我嗎?”
“我們當然會喜歡你,賽雅,我們愛你,”阿斯特拉笑著說,順便還扒拉了一下自己那沉默的哥哥,“你說是吧?哥哥?”
“我們愛你,”被扒拉的雷歐應合著自己弟弟的話,“至于家是什么樣的——你要親眼所見,賽雅,因為在不同生命的眼中,家的意義不同,所以你要自己看、自己感受,不過有一點你一定要記得,那就是你的家人一定愛你。”
就像我們——
我們都愛著你,賽雅,你不是孤身一個,你也不會再孤獨。
賽羅是在光明里長大的野草,在孤獨里長大也習慣了孤獨;賽雅是在黑暗里掙扎的荊棘,在苦難里掙扎也忘記了孤獨。
——他們是雙生子,但他們都是孤獨的,只不過哥哥已經習慣了孤獨,而妹妹……已經忘記了孤獨。
“愛?”賽雅眨了眨眼,“那是什么?”
她聽說過喜歡,畢竟宇宙混雜,身處其中的她還是能知道一些情感的,就像她知道自己喜歡自己的小姑娘一樣,但是她從沒有聽說過“愛”這種情感。
“愛是比喜歡更為厚重的情感,”欣賞了一下自家哥哥的手足無措之后,阿斯特拉笑著給滿臉疑惑的賽雅做出了解釋,“愛是心的羈絆、是生命的交響,是一種情感意義上的永恒。”
“我們愛你,賽雅,是時間都無法消磨的喜歡、是永恒的愛——我們愛你。”
阿斯特拉從不吝嗇于說“愛”,尤其是對這種從小就比較缺愛的孩子——還是他們家的孩子,因為沉默會制造誤會,所以還不如直白坦率地來說——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