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目標,兩方人馬,一方傷亡慘重,一方風平浪靜。
直到隕玉前兩方人馬終于會面,謝連環看著對面那群人里面容陌生的幾個人瞬間明白這就是無三省跟自己說過的、需要小心戒備的人。
“大侄子,過來,”他不動聲色地收斂自己的表情,學著無三省招呼著無邪,“小花,你也過來吧。”
無邪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自己周圍的人,然后選擇性裝聾作啞。
“他是誰?”小陸突然指著站在自己對面人群中央的“無三省”詢問了一句。
“唉?”無邪詫異地睜大了眼,“你不記得了嗎?他是我三叔,之前你們見過的來著。”
“但我們之前見到的是另一個人,他并不是我們之前看到的那一個,他們的氣息很相近,但終歸還是有差別的。”
泰迦一邊給張起靈手里塞了點之前準備的小零食讓他墊墊肚子,一邊頭也不抬地反駁了無邪的說辭。
無邪愣住了,見識過這群祖宗的本事之后,他根本不會懷疑這群祖宗的判斷力,他看著對面的人瞬間警惕了起來,“你是誰?!”
始終裝得好好的、現在被猝不及防扒馬甲的謝連環:……
“他是謝連環。”始終偷偷摸摸跟在他們身后的陳文錦終于從角落里鉆了出來,她抬頭仰望著不遠處巨大的隕玉,隨后毫不猶豫地掀開了謝連環最后的馬甲。
——她的終點到了,有些東西也就不必再隱瞞了。
了解實情的新生代們并沒有感到驚訝,他們只是輕輕地朝陳文錦這邊掃了一眼,隨后便圍著張起靈該干嘛干嘛。
而就這么一句輕飄飄的話,落在有些人的耳中,卻如驚雷貫穿而下。
“你說……他是誰?”謝雨臣的聲音又輕又啞,像大夢未醒的恍惚呢喃,連咬字都輕飄飄的,只是尾音卻尖銳至極,像十幾年前那個稚童的哭嚎。
謝連環,那是他早死的父親,是在那段艱難時光里他最期盼出現的那個人,可直到他走出了那段最艱難的時光,這個人依舊沒有出現。
他從八歲走到今天,一步一個血腳印,手上沾滿了粘稠惡心的血,周圍豺狼環繞、日夜輾轉反側,他不敢喘息片刻,因為他知道自師父離世之后,自己身后已經沒有任何人了,可直到今天——
直到這一刻,他看著那雙似曾相識的眼睛,突然感到了莫大的諷刺。
“他是謝連環?!!”無邪不可置信,他回憶起了海底墓里曾經見過的那行字,那上面分明就寫著——
等等!
“他是謝連環,那我三叔呢?我三叔……去哪兒了?”
陳文錦沒有回答,她只是定定地看了謝連環一會兒,拍了拍他的肩膀,“歸隊吧。”
說完她轉身就要朝隕玉走去,卻被無邪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