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華郡所在的襄州,一支四千人的新組建兵團正在沿著大路進軍。文泗亭叼著草桿,騎著馬匹,帶著自己那三十人的排,在前面開路。
他這支隊伍并非全是勞工出身,還有一些在東華郡本地征來的子弟;他們幾個月前經過了火器訓練,被分配到軍中。這些本地子弟的成分,都和文泗亭當年效忠宣沖前差不多。
都是近些年來鄉間的流子,被保甲一紙名單抓了過來。
例如文泗亭左邊這個親兵小伙,叫做張海的;他身材高大,面龐黝黑,憨厚的說了自己為什么被抓來當兵。
張海:“我家是賣豬肉的。按說先前,鄉里鄉親的,我老爹都能說上話;咱游蕩鄉里也是沒什么,誰還不買我家豬肉呢?但是我那老爹為了省點錢沒有買爵債,結果就被鄉里舉報了。”
張海說到這還心有余悸:“那個保甲倒好,召集八個漢子,操著槍棒堵在了門口,硬生生指責我在鄉里不事生產,我也只能跟著兄弟們從了軍。”
文泗亭笑了笑,那些保甲抓人的人手,都是外地勞工們;當然,都是各地交錯抓人。一年前,他也帶著手下人到了另一個鄉里面抓。
宣沖當著文泗亭的面說過:“抓壯丁,是體現我浱國能力強于他國的項目之一;要精確的抓,不影響鄉里生產;要有效的抓,不能抓來就餓死;要有良心的抓,抓來要好好教育,能夠派上用場。”
被抓來的不僅僅是張海,還有個叫做關山的;這個紅臉漢子是個游俠,是從東邊逃到浱地的,且也安穩過了兩年,但是一直是沒有被統計戶口;結果今年一查戶口,他想逃,結果就被堵上了。
關山:“我可不敢硬抗,將軍府的法度森嚴。”
文泗亭:“算你聰明,保長拿著哨棍壓不住的地方刁民,那就要出動刀槍的部隊下來搜羅;那時候從軍時,背胛就刺字了,你算是選擇了體面。”
…“投石問路”…
文泗亭這支部隊現在保持著戰斗隊列,這說明此時是在可能發生遭遇戰的區域行軍。
行軍的第五天,文泗亭得到了斥候的警報。有一伙身份不明的人,在己方大軍側翼二里地之外。
文泗亭當即讓關張二人,打開繪制好的地圖;他瞅了瞅:“這伙敵人從哪來的?”隨后他看了一下路徑圖,想到一種可能,那就是棘州(巖家)插手戰事了。
文泗亭感應到了什么,大喊道:“敵人就在附近,立刻結陣!”
打頭陣的兩千大軍在道路上列陣,遠方飄起塵土,而周圍路上的草叢中,嘩啦啦的冒出聲音。
文泗亭麾下隊長們揚起馬鞭讓方陣分組,火槍兵列隊準備。
然而灌木叢里跑出來的東西讓大軍駭然,這是一群體重三百公斤,如同少年般高大的野豬。野豬身上都是巖石皮膚,其通紅的眼睛顯然是被下了咒術。
文泗亭騎上插翅虎從本陣中騰空而起,居高看看現在是什么情況。
他飛起前,對周圍自己的兵大喊道:“穩住,敵人是宵小之輩!”
隨著野豬沖過來,鄉兵們頓時緊張;剛剛完成訓練的鄉兵們,過去都是用草人來練習刺殺,最多也就是捅一捅綁好的肥豬,首戰就遇到這樣的怪獸,一時間有些慌。
噼里啪啦,由于都是新兵蛋子,演訓場的操練這時候全忘了。火槍并沒有攔住野豬群。
盡管長矛手們密集列陣,但戰栗之下,未能用上訓練時的全部功力,前排好幾人的馬步沒有站穩,被頂到了后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