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味著接下來,東市軍若是與昊軍野戰,可以確保數倍于昊軍的機動力量。
整個渤郡迎來了好幾年都沒遇到過的興盛。無論是將士還是當地的百姓,都對武飛進行了擁護;武飛原本還擔憂的“穩定度危機”現在蕩然無存了。
“興盛?!”武飛覺得相當諷刺。這一年在自己手上活脫脫餓死了三萬奴隸,這放在前世那可是某些文人嘴里最慘無人道的暴君。若是這個世界有板報,那么對手板報中的漫畫上,自己的形象要被畫成“口有獠牙,頭上帶著犄角”的怪物。
武飛白龍魚服的來到鄉間,在詢問民間意見時,確定從渤地本地人心里就是“興盛”。并不是維持會拍自己馬屁,因為在本地朝不保夕的所有人眼里,武飛終止了一個惡性循環。
戰爭破壞生產,生產不足導致人口下降,人口下降再度導致生產不足,進而進一步饑荒。對于已經打了好幾年的本地百姓們來說,只要能夠終止這個惡性循環,哪怕一次性“獻祭了幾萬人”也是愿意。
渤郡這邊的老百姓本來覺得就要在這種螺旋下降中直接墮入地獄了,隨著東市軍一路打過來,昊人跑了,農田重新種上了;武飛可不就是渤郡百姓的大救星嘛!
在武小雀的光輝照耀下,渤地的苦難行軍,代價僅僅是勒緊褲腰帶過了一年。餓死了一批奴隸!真的是圣人降臨啊。
…漫長陰雨后,太陽出來…
在趙誠來之后,武飛工作的核心是“軍政”統籌,也就是打仗的同時,要確定自己地盤上生產資料的運營。
那一個個地方上維持會鋪開后,是把所有打下來的農耕土地都進行“恒產”分配,并且糧食統籌時,按照維持會報上的每一個名單,預留可以活命的口糧,以至于渤地的百姓們勒緊褲腰帶,咬咬牙把地都重新開了沒有撂荒。
武飛這套是作戰、屯田并行。并且相互之間資源平衡即時戰略中操作運營兩把抓這是南疆的標準路數。
但是該項能力在大爻其他將領那兒卻是不存在。原因也簡單,內土哪來給兵家屯田的權力?土地都是地方宗族世家的。如果不是北方這邊所有世家都被打掉后,武飛也沒法屯田。
所以各地的將領兵馬是固定的,所以就類似于象棋一樣,棋子吃掉一個少一個。
即使現在大爻這些兵將們開始藩鎮化,開始和當地世族們合作,卻依舊缺乏自行搭建“調配生產,穩定地方秩序”的能力。
武飛現在沒有徹底干掉宗族,但各個宗族被自己按照“城”“鄉”不同片區,拆了好幾個支脈,一個個都服服帖帖的。讓他們向東他們不敢向西。
至于隱戶,瞞報稅賦這件事?呵呵。話說現在的宗族,誰家私自建立屯糧點的事情都沒有,相互盯著,一旦被舉報核實,糧就全沒收了。
…這一年浦娥等來了趙誠,武飛也完成了戰略大招的冷卻。
就在武飛這邊精修兵甲,整理道路輜重,準備給北邊捅一刀時。趙誠巡視完畢了顧首關后,則是便裝悄悄向南觀察了渤郡的情況。
當他沿途看到了烽火臺,大片水溝、道路、糧草點后,心事重重,而在最終看到卡在了交通要道那的一座堡壘點時,屏住了呼吸。
隨行的浦娥見狀詢問道:“將軍的氣息為何對此頓挫?”
趙誠盯著的這個堡壘點,距離顧首關五十公里,位置非常關鍵,卡住了河流渡口,且四周有護城河,這個小城長寬不足一百步,城中養了一百只雞都嫌擠。前來的昊國將帥們都對這個城池不以為意。但實際上這個城塞是棱堡化的,外面厚墻的凸出處,可以火力交叉,而內部薄隔墻則如同八卦陣,幾扇大門落下,這些內墻空間就如同甕城。
趙誠嚴肅道:“南邊將領擅長于墨守之術,你們敗在此人手下,不冤。”
趙誠用兵向來是清奇靈巧。他極擅長抓住敵將一瞬失誤。化腐朽為神奇。
但他私訪渤地則發現,武飛的破綻幾乎是沒有。一切農事,兵事情況,一切都是一環牽著一環,環環相扣,密不透風。
趙誠:“你們與這樣的人對壘,任何松懈都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