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鴻一只大手溫柔地揉著白忱雪的頭,像揉一個孩子的頭。
沈天予懂了,荊鴻這是想讓白忱雪對顧家的印象,從以前對他們畏懼、愧疚、疙疙瘩瘩,變得釋懷、坦然。
顧近舟將薄薄一個紅包,遞給荊鴻。
他雖然娶妻后,變暖了點,但對外人仍高冷,荊鴻于他來說,無疑是外人。
可他今天卻少有的,自來熟地拍拍荊鴻的臂膀,“祝二位白頭偕老。”
荊鴻接過紅包,知道里面是支票。
他揚揚手中紅包,“謝了!”
顏青妤又遞過來一個紅包。
荊鴻微詫,“你們夫妻給一個就好了。”
顏青妤莞爾,“他給的是他給的,我給我忱雪妹妹。”
白忱雪笑著婉拒。
顏青妤將紅包硬塞進她手中。
有千言萬語要說,可是好像又不用說了。
這一刻,那些曾經不愉快的,帶點兒傷感的前塵舊事,仿佛一瞬間煙消云散。
很快,蘇婳、顧北弦、顧謹堯、云瑾、顧逸風、顧纖云等人也過來,給白忱雪紅包。
遞紅包的時候,蘇婳打量白忱雪。
有些日子沒見了,她氣色比從前好了許多,人也比從前伶仃瘦骨的模樣胖了點。
她本就肌膚勝雪,略胖一點,肉把皮膚撐起來,人便顯得越發白。
在夏初暖陽的照耀下,竟白得透明,可能有些熱了,她兩腮間泛著一點點粉紅,如敷了胭脂那般好看。
蘇婳暗道:好一個冰肌玉骨、巧笑嫣然的美人兒!
初見她時,她病兮兮、弱柳扶風,臉雖然美,但是兩道彎眉似蹙非蹙,眉間一點愁云,唇角下垂,發稀睫毛稀疏,削肩薄腰伶仃的細腿,一副薄命苦相,如今添了福相。
再看荊鴻,蘇婳暗道,這道士竟也變得英俊起來,舉手投足間神采飛揚,自帶一股颯氣。
初見他時,他長面,寡言,束發,穿一件灰白道袍,給一種踏實可靠感。
成日見慣絕色美男的蘇婳,當時并不覺得荊鴻外形有多優越,當然她也不是以貌取人的人。
可如今,荊鴻唇紅齒白,飛揚灑脫,束發剪短,發至頸下,發尾自來卷。
白忱雪今天穿的是雪青色漢服長裙,而他則著一套休閑式的剪裁得體的白色垂墜面料的西裝,里面是一件十分松弛的薄白色面料襯衫,紐扣上面兩顆解開。
這道士竟把西式衣服也穿得十分好看,糅合了洋氣、道氣、仙氣、喜氣。
明明是西式衣服,可他站在穿漢服的白忱雪身畔,居然出奇得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