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房里空氣緊繃。
深藍色呢料軍禮服筆挺地掛在每個床位旁。
金色綬帶,閃亮的徽章,在簡陋的營房背景里顯得格外莊重。
“別動。”
威龍按住磐石的肩膀,手指利落地調整對方的領花。
“領口,扣好。風紀扣,系緊。一絲褶皺都不能有。”
磐石喉結滾了滾。
“前輩,我……有點慌。手心全是汗。”
“慌什么。”
威龍拍掉他肩章上一點看不見的灰,“流程跟著走,我已經走過很多次了,陸軍的,空軍的,前線的,甚至是后方的都走過了。你是第一次,正常。”
“聽說……這次能晉升?”
“嗯。你肯定升,至于多少級我就不知道了,應該能升到中尉或者是上尉吧。”
威龍退后一步,目光審視,“我嘛,中校銜,三十歲。想升上校,這次的火候還差一點。大場面,猛人太多了。”
磐石眼睛發亮:
“前輩,你說你能當將軍嗎?像我……像趙司令員那樣?濟南二團出來的!”
“不是說過嗎?濟南二團可是走出了不少將軍,”
威龍笑了,很淡。
“二團是出將軍。但下一個?戰場還沒打完,想太遠沒用。”
房間另一側。
黑狐和駭爪面對面站著,距離很近。
各自為對方整理最后的細節。
黑狐的手指捏著一枚小小的資歷章,小心地別在駭爪胸襟的勛略架上位置。
她的胸前,只有兩枚略顯孤獨的二等功獎章,旁邊是金色的中尉肩章。
指尖偶爾擦過冰冷的金屬和溫熱的呢料。
“好了。”
黑狐說,聲音不高。
駭爪沒動。
抬手,替他正了正左肩的中校肩章,指尖掠過那兩顆金色的星徽,又理了理他胸前佩戴的二等功獎章的綬帶。
動作同樣一絲不茍。
“這次,”她開口,聲音還是清冷,但尾音似乎比平時輕了一點點,“我可能……能拿到兩個。”
她目光掃過自己胸前那兩枚孤零零的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