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吧臺上的中年男人一身筆挺的黑色牧師裝,身形寬厚雄偉,一頭銀灰色的短發如同狼的鬃古一樣挺立著。他的臉棱角分明,高挺的鼻梁下,那雙深邃的灰色眼睛,通透而靜謐,沉默地透露著王者的威嚴。只是被注視著,便能體會到如同黑夜一般的壓迫感,危險卻充滿力量。
“那幫鼠目寸光的家伙犯了和你一樣的錯,bnc。”伊恩呷了一口薄荷水,緩緩地說,“你們要知道,我還沒老到那種程度。”
不帶任何溫度的話讓兩人同時背脊一涼。
“對不起,教父大人。請原諒我的無禮。”光恭敬地蹲下身,握起伊恩的左手親吻上去。
“你很聰明,bnc。”神父淡然地看著他做完這一切,“你們要知道,我一直打心里感謝夫人。我相信她一定還在哪個地方生活著,那位偉大的人,她不可能就這樣輸給那群無禮的家伙。”
“不知道這次教父大人來‘天堂’是有何――”
“叫我神父吧。”伊恩平靜地打斷了影的話,示意他們都起來,不用跪著,“那么現在,我們便是一家人了。”
“是,神父。”一白一黑異口同聲的回答到。
“那些打著正義旗號賣違禁品的中國佬把整個意大利都搞得烏煙瘴氣,夫人在的時候所維系的平靜早就不復存在了。現在正是那幫家伙互相廝殺得厲害的時候,我打算等他們斗得兩敗俱傷了再回去收拾殘局。”沉默片刻后,伊恩道出了此行真實的目的,“當然趁此機會,我需要在這里找到一個人并帶走她。”
一頭紅古的蘭伯特立刻想到了神父夾在圣經里的那張照片。
“那位天使將像薩莫色雷斯勝利女神一樣,永遠無畏地指引著勝利。”神父的眼里浮現出了一絲難得的溫和。這樣難得一遇的表情讓光和影同時感到詫異。
“可是教、神父,她愿意跟您離開自己的家鄉嗎?”光有些擔憂地問到。且不論國際犯罪的風險有多高,無論怎么想這樣一廂情愿的bangjia都將成為悲劇的導火索。
“她曾求我帶她離開,但那時一心只想做神父的我沒有能力幫她。”伊恩沒有正面回答光的問題,只是提了一句以前的事情。在教堂的那間懺悔室里,他聽著那個渾身shi透的女孩抽抽嗒嗒地講她的罪過。雕花格柵隱約透出她單薄黑色喪服的裙角,滴滴答答地墜著秋末最冷的雨。
對不起……一定是我那天忘記了睡前禱告,爸爸才會出車禍……
對不起……是我不配擁有陸凜這么好的未婚夫……
對不起……我總是什么都做不好……
對不起……我總是招人憎恨……
“這片墮落之地的每個人都在踐踏她,但神并沒有拋棄她,哪怕她再不堪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