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荒唐的要求（第1頁）

夜幕宛如一塊沉甸甸的黑色巨幕，毫無縫隙地覆蓋住這座靜謐的小山村，將其緊緊包裹其中。萬籟俱寂，只有李虎家那座小屋仍頑強地透出一絲微弱而昏黃黯淡的光線，宛如風中殘燭一般在這片濃郁如墨汁般的夜色里瑟瑟發抖、搖曳不定，似乎下一秒就會被無盡的黑暗徹底吞沒。

屋內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壓抑氛圍，凝重得如同鉛塊壓在每個人的心間。李虎的母親靜靜地端坐在一把老舊的木椅上，她的雙手顯得有些局促不安，不停地相互交疊又松開，反復數次后最終還是緊緊握在了一起，并放置于身前。她那雙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卻黯淡無光，不時地閃爍著，始終不敢與對面的洛小燕對視。

經過長時間內心的掙扎和糾結之后，李虎的母親深吸一口氣，像是鼓足了所有勇氣一般，終于緩緩張開嘴唇準備說話。然而剛一發聲，她的聲音便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起來：“小燕啊……媽有一件事情已經在心里藏了很久很久，一直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講出口。可是今天……媽實在是下定了天大的決心，無論如何也一定要把這件事告訴你才行。實際上，就在好幾年前的時候，李虎他曾經跟別人發生過一場激烈的打斗沖突。在那場混戰當中，他一個不小心傷到了自己身體最關鍵的部位——也就是命根子那里。當時情況非常嚴重，我們趕緊把他送去醫院搶救治療，但最后醫生給出的診斷結果卻是猶如晴天霹靂一樣讓我們全家都陷入了絕望之中。醫生告訴我們說，因為這次受傷太過于嚴重，李虎這輩子恐怕都沒有辦法再擁有屬于自己的孩子了。。。。。。”

這話猶如一道驚天動地的驚雷，猛然在洛小燕的耳畔轟然炸響！那一瞬間，時間似乎凝固了，整個世界都只剩下這聲巨響和她那顆被震撼得幾乎破碎的心。

剎那間，這些年來所承受的種種委屈與痛苦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洶涌澎湃地涌上了她的心頭。那些曾經默默忍受的辱罵、嘲諷以及無端指責，此刻就像是一把把鋒利無比的劍，無情地刺痛著她脆弱的靈魂。

回想起過往的歲月，李虎對她簡直是非打即罵，毫無半點夫妻情分可言。他總是將自己不能生育的罪責蠻橫無理地全部推到洛小燕身上，惡狠狠地咒罵她沒本事，不能給他李家傳宗接代、延續香火。而村子里那些閑言碎語更是如同一陣陣刺骨寒風，肆意地吹刮著她早已傷痕累累的身軀。人們在背地里毫不留情地嘲笑她，甚至用“不能下蛋的母雞”這種惡毒至極的稱呼來羞辱她。

為了能夠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洛小燕可謂是費盡心思、絞盡腦汁。她不辭辛勞地四處奔走打聽各種所謂的偏方秘方，然后滿懷希望地喝下一碗又一碗苦澀難咽的藥湯。然而，所有的努力到頭來卻換來了如此殘忍冷酷的事實真相，這讓她如何能夠接受得了？

此時的洛小燕只覺得眼前天旋地轉，心中悲痛欲絕，一股無法抑制的悲傷情緒如火山噴發般噴涌而出。她的聲音顫抖著，帶著無盡的哀怨和哭腔，對著母親喊道：“媽，這么重要的事情，您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啊？”淚水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滑落而下，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濺起一朵朵令人心碎的淚花。

李虎母親的面龐微微抽搐了一下，然后強行在臉上擠出了一絲比哭還難看的、極其虛偽的歉意笑容，她嘴唇哆哆嗦嗦地動著，囁嚅道：“對。。。。。。不起啊，都是媽的錯，是媽做得不對。”然而，就在話音剛落之際，她的語氣陡然一變，原本低垂的眼眸猛地抬起，眼神中流露出一種難以掩飾的急切之色。只見她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握在一起，聲音略微提高了一些說道：“所以呀，今天媽特意過來找你，就是想求求你，你能不能行行好，給咱們李家留下一條血脈后代呢？”

站在對面的洛小燕滿臉狐疑，一雙美麗的大眼睛瞪得渾圓，仿佛要從眼眶里掉出來一般。她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這個曾經熟悉如今卻又如此陌生的婆婆，結結巴巴地問道：“媽，您。。。。。。您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一點兒都聽不明白呢？”

李虎母親像是做賊心虛似的，抬起手快速地理了理自己額前凌亂的頭發，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隨即浮現出一抹尷尬而又訕訕的神情。她低下頭，目光游移不定，嘴里支支吾吾地說著：“唉，咱們家也就李虎這么一個寶貝兒子。你看看，我們老兩口現在年紀越來越大啦，身體也是一天不如一天。要是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老李家后繼無人，斷了香火，那可真是死不瞑目啊！前些日子，我去監獄探望李虎的時候，跟他好好商量了這件事情，沒想到他居然也點頭答應了。我們思來想去，覺得眼下只有一個法子可行，那就是。。。。。。希望你能夠幫幫我們，和那個。。。。。。那個傻子一起，給我們老李家傳宗接代，生下一個孩子。這樣一來，咱們李家也算有后了。。。。。。”

聽完這番話，洛小燕只感覺猶如一道晴天霹靂當頭劈下，瞬間將她雷得外焦里嫩。她整個人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呆呆地杵在原地，一動不動。那精致的面容因為極度的震驚和憤怒而扭曲變形，櫻桃小嘴張得大大的，卻發不出半點聲音，仿佛連呼吸都已經忘記。過了許久，她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但心中依舊翻江倒海，波濤洶涌，完全無法接受剛剛所聽到的一切。己的耳朵。她的聲音因憤怒和震驚而顫抖：“媽，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我可是你家兒媳婦啊，你讓我以后怎么見人？”

李虎母親神色平靜得可怕，仿佛這真的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她盯著洛小燕，不緊不慢地說：“你別太激動，我們前前后后都替你考慮好了。小虎平時對你確實不好，我們都看在眼里。第一，我們平時也看到你對那傻子挺好的，這么做，也算是對你的補償。第二，這傻子是我們老李家的血緣，你跟他有了孩子，只要你我不說，這就是個永遠的秘密，外人都會以為是李虎的孩子。第三，這傻子以前可是咱村數一數二的大學生，腦子是被吳成那家伙打壞的，可他本身基因沒問題，孩子肯定健康。”

躲在暗處的李小龍，將這些話一字不漏地聽進耳中，心中的憤怒如熊熊烈火般燃燒起來。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在他們眼中竟是這樣被利用的工具，曾經珍視的親情，在這一刻顯得如此不堪一擊，脆弱得如同一張薄紙。此時，李小龍終于看清了李虎一家人的丑惡嘴臉，心中暗暗有了計較。

洛小燕亦是憤怒不已，眼眶泛紅，大聲質問道：“媽，你別說了！在你們眼里，我洛小燕到底算什么？我為這個家勤勤懇懇，一天都沒懈怠過，自從嫁過來，我把你當親媽一樣孝順，可你們呢？在你們眼里，我就只是個生育工具嗎？李虎天天出去賭博，回來還甩給我一身爛債，我每天都在幫他還債。現在，他的錯憑什么要我來承擔？李小龍，我一直拿他當親弟弟，你們這么做，根本沒把我當人看！”

聽到洛小燕的指責后，李虎母親那張原本還算和善的臉瞬間變得陰沉下來，她不僅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愧疚之意，反倒是將腰桿挺得筆直，腦袋高高揚起，用一種極其傲慢和不屑的口吻說道：“哼，洛小燕啊洛小燕，你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居然還敢來指責我？你好好想想清楚自己如今到底是什么樣的處境吧！你嫁到我們李家這么長時間以來，連個一男半女都沒能給李家生下，這難道不是你的過錯嗎？”

說到這里，李虎母親頓了頓，眼神越發凌厲起來，繼續呵斥道：“你既然已經踏進了李家的大門，那就生是李家的人，死也是李家的鬼！想輕易離開，門兒都沒有！我們當初可是花費了大把的錢財才將你迎娶進門的，可不是請回一尊姑奶奶來天天好吃好喝地供著。所以，這孩子你無論如何都必須要生出來，哪怕是強迫你也要生！而且，我不妨再跟你明明白白地講一次，先前給你的那兩盒藥，其中一盒的確是保胎藥不假，但另外一盒卻是能夠增強性欲的藥物。而你呢，就在剛才已經喝下了那些藥，相信過不了多久便會開始起效了。你平日里不是對那個傻小子表現得很關心、很好嘛？那好啊，今天晚上你就得乖乖地去跟他把該辦的事情給辦嘍，如果膽敢不從的話，可就休怪我去找其他人來代勞啦！”村里對你有想法的男人可不少，還有李虎欠的債，那些債主天天追著要，我不介意用你來抵債，我就不信他們不樂意幫忙。”說著，李虎母親臉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那笑容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猙獰，讓洛小燕感到一陣惡心。

洛小燕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她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這世間竟然會存在如此心狠手辣、陰險惡毒的婆婆！她實在無法想象，這個婆婆怎會忍心將自己的兒媳婦逼入如此令人絕望的困境之中。一直以來，她都覺得婆婆平日里的那些尖酸刻薄已經算是很過分了，但此刻才驚覺，原來那不過只是冰山一角罷了。

就在此時，李虎的母親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臉上瞬間換上了一副可憐兮兮、央求不已的模樣。只見她的聲音里夾雜著幾分假惺惺的懇切，輕聲說道：“哎呀呀，媳婦啊，其實呢，我真沒有你心里想得那般十惡不赦啦。我所做的一切可都是為了咱們這個家著想啊！你也是知道的，我的寶貝兒子李虎他呀，整天就只知道賭博，簡直就是嗜賭如命吶！你要是繼續跟隨著這樣的男人過日子，哪里還有什么幸福可言喲？所以嘛，只要你愿意答應替咱老李家傳宗接代、留下一個后代，等事成之后呢，我保證一定會放你自由離去，而且呀，還會額外給你一筆錢當作補償哦。到那時，你就可以拿著這筆錢去找個真正疼你愛你的好人家改嫁過去，從此過上安穩舒坦的日子啦。這樣一來，豈不是對咱倆都好么？從此以后，咱們也就互不相欠嘍。”

洛小燕聽著這些話，只覺后背發涼。她深知自己身處這窮山僻壤，除了婆家，舉目無親，根本無處可逃。為了應付眼前的危機，她只能咬牙說道：“好，我答應你，但你可別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