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月華觀察路況,打滿方向盤,掉頭。
回到村里,老中醫家附近。
涂月華找個寬敞的地方停車,讓岑婧怡陪著自己的母親在車上等待,她自己去排隊。
從上午排到大中午,日頭愈發火辣辣,曬得大地簡直要冒煙。
涂月華的后背都有了汗濕的痕跡,額角也不停地有汗珠滴落。
岑婧怡再一次下車去找她,“我來排,你去車上歇一會兒。”
“不用,前面就剩幾個人,馬上就到咱們了,你回車上去吧。”
岑婧怡這次態度堅決握住她的手腕,“聽我的!你去車上,我來排。太陽這么毒辣,你再曬下去,就該中暑了。”
“哎喲,哪有那么嬌貴哦。”排在涂月華后面的中年婦女忍不住開口,“我們不也是站了一上午,怎么沒見我們中暑?”
岑婧怡看那中年婦女一眼。
婦女皮膚黑里透紅,擋陽光的手骨節粗大,指甲縫黑黢黢,一看就是常年在田間地頭勞作的婦女。
涂月華小時候讀書,長大了上班,從來沒干過一天農活,身板怎么跟人家比?
岑婧怡沒反駁那位婦女什么,皺了皺眉對涂月華說:“你要是中暑了,我和阿姨要照顧的,可就是兩位病人了。”
聞言,涂月華遲疑幾秒后,還是聽了岑婧怡的話,回了正好被樹蔭遮蔽的車里休息。
岑婧怡又排了半個多小時,這才終于輪到她們。
老中醫的瓦房里逼仄擁擠,除了病人家屬,就是各式各樣的藥架。
頭發花白,留著白色長胡子,上身只穿了件白色背心汗衫的老中醫坐在一張四方凳上,身旁是張四方桌。
涂月華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將涂父背到老中醫面前。
岑婧怡和周阿姨在旁幫忙協助,將涂父扶坐好。
老中醫也驚訝地掃了涂月華岑婧怡她們一眼,但什么都沒說,直接搭上涂父的脈搏。
診脈期間,遠遠近近有低低交談聲傳來。
“嘖嘖嘖,還是養兒才防老,不然老了病了,連個帶自己看病的人都沒有。”
“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話總是有道理的。”
“丫頭片子總歸是賠錢貨。”
岑婧怡和涂月華同時回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說話的正是幾個中年男人。
涂月華胸口起伏,她的炮仗脾氣顯然是被點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