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延卿微垂黑而密的睫毛。
呷了口熱水后,他將蔡金花鬧到武裝部,要求來隨軍的事情說給岑婧怡聽。
岑婧怡的神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嚴肅。
“放心。”顧延卿安慰,“已經(jīng)解決好了,她不會來。”
“如果她陽奉陰違,偷偷來呢?”
顧延卿早就做過這種設(shè)想,馬上給出答案:“讓她回去。”
“如果她不回去,咱們就走。總之,我不會讓她和咱們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也不會讓你和茵茵再受半點來自她們的委屈。”
說完,他將杯中的熱水一飲而盡,將搪瓷杯放在餐桌上。
然后脫起了身上的軍大衣。
厚而沉的衣服被他塞進岑婧怡的懷里。
“幫我拿回屋,我去刷鞋。”顧延卿說著,捋起袖子朝衛(wèi)生間的方向走去。
岑婧怡抱著還帶著溫度,幾乎要拖地的衣服,跟在他后面。
他進入衛(wèi)生間,她繼續(xù)朝著小房間走去。
衛(wèi)生間里很快傳來‘唰唰唰’的動靜。
岑婧怡把軍大衣掛回衣柜中。
掛完衣服出來,她倚站在衛(wèi)生間門口,看著顧延卿瞬間被冷水凍得通紅的兩個大手。
她于心不忍說:“我還是打點熱水回來,你用熱水洗吧?”
顧延卿想了想,“好,當(dāng)心路滑。”
岑婧怡打了兩暖壺?zé)崴貋怼?/p>
見茵茵的袖口黢黑的棉襖被放在盆中,她才知道顧延卿答應(yīng)用熱水的真正原因。
他不是答應(yīng)用熱水刷鞋,而是想著用熱水泡泡茵茵的臟衣服,更好刷。
果不其然,顧延卿從她手中接過熱水壺后,將熱水澆在了茵茵的換下來的臟棉襖上。
岑婧怡看著那根本看不出衣服本來顏色的袖口,一邊捋袖子,一邊說:“靜姐說百貨大樓有小孩穿的罩衣賣,明天我就去看看,給茵茵買幾件。棉襖外面穿著罩衣,這樣臟了就換洗罩衣,不用老是給她刷棉襖了。”
顧延卿澆完一壺?zé)崴⒁獾结衡燮鹦渥拥膭幼鳌?/p>
他將空壺遞給岑婧怡,“你去烤火吧,讓衣服先泡一會兒,我刷完鞋再刷。”
岑婧怡:“你刷鞋,我刷衣服,兩人分頭干比較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