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承嗣臉色稍稍和緩,微微笑道:“天師說的應該是我的侄子田悅,天師看好他?”
張鸞子點點頭,“令侄的相貌不凡,依稀有幾分帝王之相,更重要是,其他人我都知道他們在想什么?唯獨令侄深藏不露,我看不透他。”
田承嗣暗暗夸贊張鸞子不愧被稱為三眼神判,他在一群子侄中,最看重之人就是侄子田悅,簡樸、自律,不慕奢華,而且武藝驍勇,也很有頭腦,很像自己,田承嗣就想把自己的事業傳給侄子,而不是傳給兒子,但這是他心中的秘密。
不料張鸞子今天初見,便一眼看出侄子田悅的不凡,田承嗣不由更高看張鸞子幾分?也下定了決心和李希烈簽約。
沉吟一下,田承嗣說出了自己最擔心的事情,“天師認為李鄴如何?”
張鸞子沉思良久道:“齊王李鄴是人中龍鳳,可惜他生不逢時!”
“此話怎講?”
張鸞子緩緩道:“齊王會和朝廷一直纏斗下去,但父強子必弱,李鄴的兒子成不了大事,雖有父親給他打下的半壁江山,但他守不住,最終是鶴蚌相爭,兩敗俱傷,白白便宜了東方六國。”
張鸞子又道:“再告訴王爺一個消息,李鄴已經啟程來洛陽談判,這是刺殺他的一次好機會,就看王爺能不能抓住?”
韋見素先一步抵達了洛陽,他剛進洛陽城,便被天子李亨召進了皇宮。
韋見素躬身行禮,“微臣參見陛下!”
李亨克制住心中的急切,笑瞇瞇道:“韋愛卿辛苦了,賜坐!”
“謝陛下!”
韋見素坐下,李亨這才急問道:“談判到最后是什么情況?”
“陛下,荊襄和另外六州的談判已經達成共識,但關中的雙方述求差距太大,沒辦法達成一致!”
“他們是什么述求?”
“陛下,他們要求把關中從談判清單中刪除,我們不同意,他們又明確表態,齊王不會做出任何承諾,而且堅持要駐兵平等權。”
“什么意思?”李亨一時沒有聽懂。
“陛下,對方的意思,要么什么都別談,維持現狀,要談的話,他們就要平等駐兵權,而且齊王不會有任何承諾。”
李亨臉色變得很難看,冷冷道:“什么叫做維持現狀,他在陳倉駐兵五萬,就是維持這個現狀嗎?”
“陛下,齊王的態度非常明確,河隴軍肯定要進駐關中,區別只是控制關中的程度。”
“那關內道呢?”
李亨惱火道:“難道他們也想染指?”
“回稟陛下,關于關內道,對方態度不明,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我們在原州和涇州的隴山關隘上部署重兵,河隴軍肯定也同樣會在蕭關和延州部署重兵,這是劉晏親口對我說的。”
“那李鄴來洛陽又能談什么?他能讓陳倉的軍隊退出關中嗎?”
“回稟陛下,有的事情換個思路,也就能理解了,比如長安有齊王府,他要回齊王府居住,那他的軍隊肯定會跟著一起來,不讓軍隊入城,肯定不現實,長安已經不是都城了,賀蘭進明沒有資格不準齊王的軍隊入城,一旦爆發沖突,后果是什么陛下也能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