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鸞子索性也不再勸了,直接了當道:“只要李將軍把水軍和戰船都交給淮西郡王,不管李將軍加不了加入我們,我們給李將軍一百萬貫,折合成白銀和黃金都可以,李將軍可以去嶺南,享受幾輩子也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了。”
李成式依舊是一言不發,嘴角掛著一絲冷笑。
張鸞子心中一橫,咬牙道:“好吧!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你實在不愿意,我也不想浪費時間了,后會有期!”
說完,張鸞子揚長而去。
李成式摸了摸下頜的短須,嘆息一聲,一百萬貫固然誘人,但這個李希烈壞到骨子里去了,自己是泗州人,接到兄弟的來信,才知道李希烈怕疫情蔓延到廬州,便濠州難民全部趕去泗州,結果泗州也爆發了瘟疫,兄弟一家逃去潁州才得到朝廷的救治。
若把水軍和戰船交給李希烈,自己會成為大唐的罪人,會被天下人戳斷脊梁骨,李成式果斷地甩了一下頭,怎么也不能答應。
從酒樓出來,親兵上前道:“都督,軍營那邊傳來消息,都督的老朋友來訪!”
李成式愣了一下,連忙騎馬返回軍營,水軍軍營位于江陽縣的江津灣內,數百艘大大小小的戰船便停在江灣內,岸上便是大營,經過各種變故,原本有三萬水軍,現在只剩下兩萬不到了。
快步來到自己大帳旁邊的客帳前,李成式挑起帳簾,大帳內光線明亮,一人正坐在桌上喝茶,李成式一眼認出,竟然是老同僚劉長寧。
兩人一起呆了十幾年,交情很不錯,前年劉長寧一怒辭職,李成式還勸過他。
這時,李成式忽然想起劉長寧已經效忠了齊王,那么他現在來找自己,莫非
不速之客
“怎么,兄長不認識我了?”劉長寧笑瞇瞇道。
李成式苦笑一聲,擺手道:“好久不見了,劉老弟請坐!”
劉長寧坐下問道:“大都督依舊不在軍營內?”
李成式搖搖頭,“他基本上都不在軍營內,都在揚州城內,一年難得來軍營一次。”
這時,一名親兵進來上茶,劉長寧問道:“怎么感到軍營人數少了很多?”
“別提了,原本三萬大軍,現在只剩下一萬六千人了。”
劉長寧一怔,“為什么?”
“還不是那該死的大錢,本來就幾個月沒有發俸,大家都等著錢養家,結果發下來的是大錢,一錢頂十文,市場根本不認,整個軍營內都沸騰了,當天晚上就逃跑了五千余人,等后來朝廷換錢時,已經差不多跑了一萬人,加上平時經常欠俸,軍心渙散,所以現在只剩下一萬六了,跑了差不多一半。”
劉長寧點點頭,“我明白了,但朝廷不知道,依然按照三萬發放俸祿,這一萬多人的俸祿就被皇甫侁私吞了,所以兄長寫信給朝廷控告皇甫侁。”
李成式嘆息一聲,“你說對了前因,卻沒有說對結果,朝廷是知道的,李輔國和魚朝恩都知道只剩下一萬六千人,但他們沒有向天子匯報,而是和皇甫侁勾結,每個月貪污一萬四千人的空俸,然后進行私分。
皇甫侁得到的一份中,每年還要再分別拿出三萬貫單獨給李輔國和魚朝恩,這些我是后來才知道,我寫控訴信時并不知道,直到控訴信落在皇甫侁手中,我才意識到不對勁。”
“狗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