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損害了節度使和長史的利益,比如獨孤峻之前是北庭節度府長史,整個北庭的政務都歸他管,現在他只能管軍務,好在他還兼任庭州刺史,還能管庭州的政務,但西州和伊州的政務他就無權過問了。
獨孤峻心中的不滿是顯而易見的。
獨孤峻沉默半晌道:「殿下能否把卑職調到關中去?卑職年紀大了,北庭不太適合我。」
李鄴也不問他原因,他在龜茲聽白孝德說起,獨孤峻骨子里瞧不起荔非守瑜,倚老賣老,對荔非守瑜掣肘很大,無論荔非手中想做什么事,他都反對,導致荔非守瑜一事無成。」
李鄴原本還打算和他談一談,既然他主動提出來要走,那正好就坡下驢,他點點頭道:「隴州如何?或者漢中梁州,還有關內道寧州,目前這三個位子有空缺。」
「觀察使的職務沒有嗎?」
李鄴搖搖頭,「觀察使已經取消了,現在改為轉運使、監察使、提刑使,分別隸屬于戶部司、監察臺和刑部司,這三使的
職務和刺史同級,只是權力比較大,如果三叔有興趣,關內道轉運使正好空缺。」
獨孤峻只得苦笑一聲道:「十五年前我曾經出任梁州司馬,如果可以,我就重回梁州吧!」
在敦煌休息兩天后,隊伍繼續南下,五天后隊伍抵達了酒泉。
隊伍在酒泉城外扎下大營,肅州刺史張鞠和長史司馬崇前來拜見齊王殿下。
李鄴詢問了一些民生情況,話題一轉道:」我聽說肅州境內有馬匪出沒,是怎么回事?」
張鞠連忙道:「確實有馬匪,是今年夏天突然出現,他們來歷不明,平時來去無蹤,也沒有抓到過活口,所以無法確定他們的來源,只有各種傳聞,有的說是各個羌部落中好逸惡勞的羌人聯手組建,有的人說是吐蕃軍的余孽,有的人說是北方零星游牧民族入侵,反正各種傳聞都有,真相是什么,也沒有人知道。」
「這支馬匪危害很大嗎?」李鄴又問道。
張鞠點點頭,「他們搶掠商隊,襲擊落單的牧民或者漢民,燒殺搶掠,女干女,無惡不做,而且膽大包天,連官方的物資隊也敢偷襲搶掠。「
「匪首有人見過嗎?」
張鞠苦笑道:「見過他的人基本上都死了,但有一個被他們殘害的羌人婦女僥幸活了下來,找到她時,她已經奄奄一息,只留了一句話,匪首的臉上一道很長的刀疤,然后女人也死了。」
李鄴有些不滿道:「兩個都督府沒有出兵剿滅他們?」
「回稟殿下,南面的甘涼都督府和我們沙肅都督府都先后出兵,上個月還聯合出兵,但只要官府一出兵,他們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而官府一收兵,他們又出現了,就像夜里的蚊子一樣,很讓人困惱。」
李鄴淡淡道:「他們會不會盯住我的隊伍呢?」
張鞠撓撓頭,「這個卑職覺得應該不敢吧!」
李鄴冷笑一聲,「你不是說他們膽大包天嗎?我倒很希望他們鼓足勇氣來偷襲我的隊伍。」
在距離李鄴唐軍大營約三里外的一座山丘上,十幾名騎馬人遠遠注視著月光下的大營,為首是一名臉帶長長傷疤的男子。
騎馬男子注視良久,低聲喝令一聲,十幾名騎馬人跟隨他調轉馬頭離開了山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