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鄴嚇了一跳,阿羅列帶來的九鹿金鼎可是拔汗那的鎮(zhèn)國之寶,準(zhǔn)備獻給大唐天子,居然剛到長安就失竊,這個性質(zhì)嚴(yán)重了。
而且金鼎重達一千斤,怎么偷得走?
“帶我去看看!”
李鄴帶著兩名手下騎馬來到位于東市附近的拔汗那商會館,基本上所有的粟特小國都在長安有商會館,接待本國商人,介紹各種商業(yè)信息等等。
像拔汗那王子這樣的高等級使者應(yīng)該住鴻臚寺的驛館,只是昨天時間晚了,他們便來到會館臨時住一晚,沒想到居然出事了。
商會館位于東市正對面的勝業(yè)坊,這里也是各家商會館以及東市大商人的聚集地,當(dāng)然,不光是粟特各國商會館,也包括日本、新羅等其他各國的商館。
拔汗那的商會館是一座不起眼的院宅,占地約兩畝,縣尉馮敏帶著二十名衙役已經(jīng)將商會館前后封鎖。
剛才阿羅列告訴李鄴,昨天把金鼎卸下駱駝搬進院子時,因為比較沉重,周圍鄰居街坊也有不少人來幫忙抬運,當(dāng)時,一只鼎腳沒有包裹好,露了出來,應(yīng)該就是那時被人看到了。
財不露白是古訓(xùn),一旦錢財露了白,很可能就會被有心人惦記上,尤其是勝業(yè)坊這種三教九流匯聚的地方。
“馮縣尉,好久不見了!”
李鄴笑著給縣尉馮敏打了個招呼,馮敏認(rèn)識李鄴,連忙抱拳笑道:“李公子什么時候回來的?”
“昨天剛回來,就是和拔汗那的朋友一起回來,沒想到昨晚居然出事了!”
“是啊!一千斤的金鼎被盜,我當(dāng)縣尉這么多年,還第一次遇到這么昂貴的財物失竊。”
“有什么線索嗎?”李鄴問道。
“有一點線索,王子殿下,李公子也請隨我一起來。”
眾人來到院子最里面,走進東面一間屋,這間屋就是放置金鼎的地方,李鄴見屋子緊靠院墻,不由眉頭一皺,看似在最里面,實際上和外面巷子只有一墻之隔。
走進空蕩蕩的房間,地上鋪著木地板,馮敏讓人搬開最里面的一張桌子,掀開地上的木板,一個大洞豁然出現(xiàn)在他們眼前。
所有人都看呆住了,這里居然有個大洞,李鄴上前看了看,泥土很潮shi新鮮,他回頭問馮敏,“這是昨晚剛挖的?”
馮敏點點頭,“應(yīng)該是昨晚剛挖的,這里緊靠院墻,出口就在院墻外面,被一捆麥秸遮擋住,整個洞的長度才七尺,土質(zhì)松軟潮shi,一夜時間確實可以挖成。”
李鄴蹲下仔細(xì)看了看洞口,又到墻外看了看出口,他發(fā)現(xiàn)整個洞打得非常規(guī)整,洞口的泥土都處理得非常到位,這可不是一般的小毛賊能做到,這是專家級的掘洞高手。
“馮縣尉,長安的掘洞高手在縣衙應(yīng)該有備案吧?”
馮敏臉微微一紅道:“我已經(jīng)請人看過了,一夜能掘洞七尺,還這么規(guī)整利索,長安只有兩人能做到,一個是都水監(jiān)的司工劉長發(fā),他是官員,這段時間不在長安,他可以排除,還有一個就是有名的夜盜吳沔,綽號土撥鼠,但找不到此人,已經(jīng)失蹤好幾天了,不知去向。”
“但金鼎不是細(xì)軟,這么大的物件出來,難道長安沒有什么消息?”李鄴又問道。
“我已經(jīng)派人去打聽,若有消息會立刻通知失主!”
“馮縣尉!”
李鄴冷冷道:“金鼎可是拔汗那國的鎮(zhèn)國之寶,準(zhǔn)備進獻給天子,在你的治下失竊,若天子震怒,恐怕會影響你的仕途。”
馮敏擦一下額頭上的汗水,連忙道:“下官明白,我會全力以赴追回金鼎!”
馮縣尉帶著手下匆匆走了,李鄴又安慰阿羅列幾句,讓他先搬去鴻臚寺的驛館,自己會替他想辦法找回金鼎。
阿羅列再三感謝,先去搬家了。
李鄴沉思片刻,敢偷金鼎可不是一般的膽識,這不是一般小毛賊所為,光指望官府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