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遵慶點點頭,“沒錯,當時我找了太上皇,他說他不方便,便指定了太子來做征婚人。”
“是因為太子妃韋氏是裴公的外甥女?”
裴遵慶啞然失笑,“不愧是包打聽,居然連這個都知道!”
“太子妃還撫養(yǎng)了朱雀半年時間!”李岱繼續(xù)追問道。
“一點沒錯,是我安排的,獨孤老太太不喜歡我女兒阿蓮,婆媳關(guān)系很僵,獨孤烈把身懷六甲的妻子送進皇宮,托他大姐照顧,生下朱雀不久,阿蓮就病逝了,獨孤老太太不準朱雀進屋,當時我在和獨孤烈談判朱雀的安排,我就托太子妃照顧朱雀,獨孤烈又去求了烈鳳,烈鳳就收朱雀為徒,讓我從此失去了外孫女,我和獨孤烈的矛盾從此激化,發(fā)誓老死不相往來。”
李岱點點頭,“原來如此,為什么獨孤烈會去求烈鳳?”
裴遵慶冷笑一聲道:“因為烈鳳就是獨孤家出來的,這里面有很深的淵源,烈鳳還是我的姑母,獨孤烈的祖父獨孤藏癡迷于武道,他一直謀求裴家的朱雀心法,但求而不得,最后就是從烈鳳突破,烈鳳拿走了朱雀心法,成了獨孤家的隱翅武士。
后來烈鳳被獨孤藏派去皇宮貼身保護臨淄王李隆基,李隆基的母親是竇家之女,所以關(guān)隴貴族一直支持李隆基,李隆基登基后,烈鳳才有了后來的地位。
我女兒阿蓮為什么給自己的女兒起名朱雀,就是在痛訴獨孤家和裴家圍繞朱雀心法六十年的恩怨。”
李岱聽得驚心動魄,原來獨孤家族和裴家有這么深的恩怨,他忽然想到一事,連忙道:“那新月嫁給阿鄴,是不是和阿鄴練成朱雀心法有關(guān)系?”
裴遵慶搖搖頭,“獨孤家應(yīng)該沒有這個念頭,獨孤烈娶我女兒,就是為了化解獨孤家和裴家的恩怨,但烈鳳有這個意思,而且很明顯,沒有烈鳳的一步步引導(dǎo),以朱雀的身份,她是不會喜歡出身永和坊的窮小子,她應(yīng)該是嫁給李氏皇族,當然,現(xiàn)在也是一回事。”
李岱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走題了,連忙把話題拉回來,“裴公,我說這些就是一個意思,齊王妃是你的外孫女,天子會震怒嗎?”
裴遵慶嘆口氣,“他清楚得很,才不會震怒,不過張皇后編出來的事情。”
“既然如此,裴公為什么要辭相?”
“人言可畏!”
“我還是齊王的父親呢!你這個齊王妃的外祖父算啥?”
李岱搖搖頭,“裴公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裴遵慶負手走了幾步,望著大堂外長嘆道:“天子昏庸,閹黨專權(quán),大唐走向衰落,我是心灰意冷了!”
“可是可是裴公知不知道,如果裴公下去,上來的極可能是李輔國。”
“什么?”
裴遵慶驀然回頭,吃驚道:“怎么可能是李輔國?”
“怎么不可能呢?”
李岱激動道:“現(xiàn)在突然暴露裴公是齊王妃外祖父,讓朝野議論紛紛,是誰在背后操縱?不是閹黨是誰,現(xiàn)在天子病倒,太子之爭漸漸浮出水面,這個關(guān)鍵時刻,閹黨對裴公下手,企圖逼裴公退位,分明就是給閹黨操控政事堂創(chuàng)造條件。”
“但也不至于讓李輔國來做右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