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淵數(shù)了一下,跟在樓船后面的大約四十艘大小船只,此時鳳羽島的碼頭邊只剩下兩三只小漁船??吭谀抢?,大有一副賊去樓空的蕩然之感。他想不通,為何雙艷幫會傾巢出動,到底留了什么后手,如今他能夠看到的是燕鯢留在了島上,可后手到底是什么呢?
看著后面跟上的船只,余淵盤算著,突然間他腦子里靈光一閃,發(fā)現(xiàn)了問題所在,船是全出動了,可人絕對沒有全跟來,妙啊,好一招瞞天過海。此時燕鮫想必已經(jīng)在鳳羽島上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只等著敵人往里鉆了。隨行的隊伍里他也沒看到周大通,這個低調(diào)的雙艷幫長老,余淵知道絕對是深不可測的存在。如果這次背后的黑手是何福祿,那么只能說他有難了。
一路上燕鮫似乎都在躲著余淵這讓他有些奇怪,不知道對方是什么意思。船隊順風順水一路疾行,從鳳羽島到崇明島南面的落鴉灣大概需要一天一夜的航程,此番卻只用了一天半的時間便到了。當船只??吭诼澍f灣港口的時候,恰是午夜時分。明日一早就要趕赴棲仙洞奪寶,燕鮫下令落帆拋錨,眾人全都休息,只等明日一早與東郭芣苢、鹿海山匯合便率隊前往棲仙洞。
向前余淵搭乘李家的貨船因為要卸貨,所以才從崇明島北側(cè)登陸。而棲仙洞的位置,實際上是靠南的,從落鴉灣前去,步行也就半個時辰,距離寶物出土的午時還有一段時間,可以從容應對,時間并不匆忙。和雙艷幫的水手不同,余淵此時正在船艙中睡得香甜,他早就做好了打算,明日上岸,他便隨同雙艷幫的隊伍到達棲仙派的領地,反正棲仙洞就在棲仙派中,到時候表面與燕鮫分道揚鑣,背地里易容喬裝混入人群之中。想來奪寶的人數(shù)眾多,天南海北的人都有,誰會注意他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到那時,“嘿嘿,我便坐守釣魚臺,坐山觀虎斗,坐收漁人之利,坐……”心中yy著,就差沒在睡夢中笑醒了。
次日清晨,睡飽的余淵起的很早,梳洗完畢打算上甲板上吹吹海風。外面卻傳來拍門的聲響,走上去打開艙門,面前站的竟然是燕鮫。
“呃,不知燕幫主有何事?”
“余小淵,今日我們便要前往棲仙洞奪寶去了,你一個大夫,也沒什么身手,就不必跟著了,免得動起手來受牽連。多謝你對我姐妹的救助之恩,以后在南海若是有事,盡管來找我雙艷幫,我姐妹定當鼎力相助?!闭f話間,燕鮫從懷里掏出來一塊白色飛燕形狀的玉佩,遞給了余淵。
“此物外人也仿不得,天下間只有我和姐姐手中這兩塊,是我?guī)椭行盼?,你拿著日后也好做個憑據(jù)。”
余淵接手過來,只感覺白玉之上溫潤細膩,似帶著少女的體香,那飛燕之上有一點殷紅,恰在燕子眼睛位置上,活靈活現(xiàn),似有生命一般。
“這個,可使不得,使不得?!彼鲃輰⒂衽暹€給燕鮫,手掌卻順勢握在了對方的柔夷之上。光顧著暗爽,他卻忽略了燕鮫對他的稱呼,已經(jīng)從尊稱變成了直呼其名,這意味著在她的內(nèi)心已經(jīng)和余淵不自覺的拉近了距離。
“讓你拿著你就拿著,一個大男人婆婆媽媽的。”燕鮫抖手甩開余淵,憤聲道。這種憤怒倒不是因為發(fā)現(xiàn)了余淵在吃她豆腐,而是帶有一種撒嬌的味道。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北緛碛鄿Y就沒打算真的拒絕,借坡下驢也就收在了懷里。
“只是,燕幫主,我此番也是第一次來崇明島,能否與你們同行,到棲仙派外在分開可好。你放心,到時候我自己走,絕不拖累貴幫,也不會麻煩燕幫主?!庇鄿Y可憐兮兮的說到。之所以他要跟著雙艷幫就是因為一路去棲仙洞江湖人士眾多,他一個人落單太過顯眼,還不如混在人群中方便。等到了棲仙洞,那里都是人,就好混了。
“你喜歡跟著就跟著,誰也沒攔著你……”張了張嘴燕鮫似乎還要說些什么,卻始終沒有吐出口,反倒是轉(zhuǎn)身離開了。
“燕幫主,到時候余某就不當面告辭了,此番就當作別了吧。”看著燕鮫遠去的背影,余淵拱手朗聲道。兩世為人,余淵怎么會感受不到小兒女的心思呢?只是風流可以,卻是要負責的,如今的余淵身上背著的責任太多了,真的不適合拉家?guī)Э凇4四倦m佳,但森林更好??!就此別罷,也算留一段美好的回憶。人生如戲,誰知道此地一別,他日還能否相見。單留一段香夢也好。
已經(jīng)走遠的燕鮫聞言身形一頓,卻沒有回頭,依舊輕松的走向遠處。這邊余淵趕忙回到船艙,收拾好包裹和黒螭,隨著雙艷幫的大隊人馬也走上了碼頭,沿一條大路直奔棲仙派而去。此次前來崇明島的雙艷幫幫眾大約六百多人,而最終跟著燕鮫上岸的卻只有五十精銳。前面遠遠的還能夠看到燕鮫的身影,只是二人相距太過遙遠,彼此也就只能看到個人影而已。他不知道的是,走在隊伍前面的燕鮫也偷眼向隊伍后面看過來,試圖從眾多幫眾里,找到他的身影。而現(xiàn)實也不允許她懷有其他的心思,身旁就是已經(jīng)匯合的鹿海山和東郭芣苢,她必須提起十二分的小心,見機行事,否則就算燕鯢那邊大勝,她這邊也是吉兇難測。
一路前行,倒是沒有遇到什么危險和挑釁。畢竟這樣大的一支隊伍,哪個不開眼的才會來挑釁。說明余淵的策略是對的,大樹底下好乘涼么。走了沒過多久,前面來到了一處狹窄的路段,道路之上放著兩道路障,旁邊有四名身穿灰色長袍的青年守在兩側(cè),將隊伍攔住。雖然離余淵的距離很遠,他卻豎著耳朵將對話聽了個一字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