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二的辦事效率還是蠻高的,不多時,房牙子范誠便來到了余淵的房間。一番客氣后,余淵提出了自己對房子的要求,要選擇一個僻靜的地方,獨門獨院,最好是能有個小花園。范誠聽罷后略一思索撫掌道,“余爺,還真有這么一處房子,原來是一個大布商,在外面養的外室居住的。后來這個布商的正妻病故了,這外室便隨著布商去了他老家,這戶小院便空了下來。只不過就是要價格有些高,要三千兩紋銀,比別人要多出來將近半成價格,所以一直沒賣出去。您看……”說到這里范誠停頓了下來,將眼睛看向余淵。
余淵面無表情的道,“先去看看再說。”
“好,好,小人這便引路。”范城點頭哈腰的說道。
余淵和路拾來在范誠的引領下,坐上馬車,不多時便來到了西城,余淵放眼望去,雖然這片屋舍并不如東城的那般氣勢恢宏,但卻勝在雅致,大多是二層小樓,屋后圍攏一座小花園,占地面積不大,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讓人看舒服。馬車沿著大路行進不多時,便轉入一條小巷。說是小巷,也能夠容兩輛馬車并排通過,這便是京城。在巷子里行進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終于車子停了下來,范誠拉開車門道,“余公子,到了。”
余淵邁步下車,只見眼前這戶人家,黑門白墻,干凈利索,絲毫不顯張揚,心中便滿意了三分。低調最好。范誠上前從懷中掏出一串鑰匙,將門鎖打開,推開大門引余淵二人進去。
“余公子,這小院里的東西主家說了,都一同送給買家。你看這家具都是黃花梨的,也值不少銀子呢……”自從進入小院后,這范誠便滔滔不絕的介紹起來,想來主家答應他的傭金不會少了。余淵一邊聽著他的介紹,一邊看著這小院,二層小樓,屋后一個小花園,占地大概一畝左右,最難得的是竟然還有活水流淌,整個風格如后世江南小居,余淵臉上不露聲色,心中卻已經拍板,打算買下了。
“余公子,你還滿意?”一番介紹后,范誠見余淵不吐一言,面無表情,當即心中也沒了底,出言試探道。
“這院子的格局似乎小了點。”余淵搖著頭道,仿佛不大滿意。
“這個,公子房子是有些緊湊,可好在清凈雅致啊。而且你看這院子里的花草,當初可都是花了大價錢買下來的,在京城里不常見的。”范誠果然是高手,話鋒一帶,便轉到了別處。
余淵也不想多做糾結,如今他根本不缺錢,只不過不愿意讓人當做冤大頭就是了。見范誠如此說,他嘆了一口氣道,“算了,還是有些不中意,我再想想,這個價錢東城也能置辦一戶了。”說罷還故意搖了搖頭。
范誠常年察言觀色,看余淵這副樣子,他當下判斷這買賣至少有一半的機會能成。當下說道,“公子說的也有道理,可東城的房子格局雖大,風雅不足,配不上你這一身的書卷之氣啊!至于這價格么,這樣吧,小的做主,再給你降一百兩銀子,你看如何。”說罷還做出一副咬牙發狠的樣子。
余淵見狀微微一笑,對方這些手段已經被后世那些中介公司玩爛了他根本不吃這一套,不過他也犯不著和這些小人物勾心斗角,當即估計了一下這范誠的心理壓力線,看似漫不經心的道,“降一百八十兩,今日便簽約。”
那范誠聞聽心中咯噔一下,“這小子莫非是我肚子里的蛔蟲,怎么知道這這么清楚。”這房子他確實有私心,他一見余淵便是不差錢的主,于是在報價的時候私自上調了一百八十兩銀子,沒想到對方竟然似知道底價一樣。他略一思索,也就認了,本來這房子就不太好賣,倒不如趕快變現,那傭金也不算少。當即一跺腳道,“行嘞我的公子,為了這樁買賣,小的我也認了,主家罵便罵吧,就依你了。”
余淵聽聞對方答應下來,當即點頭道,“那就多謝范兄了。”
“公子客氣了,日后還請公子多多照顧生意。”范誠弓著腰一臉笑容的道。
那范誠不愧是西城最有名的房牙子,做事干凈利索,一上午功夫,便跑過了里正和衙門口那里,一切手續都辦理完畢。余淵和路拾來當天買了兩套行李便住入了新房。接下來余淵便開始交代路拾來后續的事情。今后這里便是路拾來的住所,而余淵本人則要進行他自己的計劃,平日里便不再來這里了。余淵親手寫下一封書信給馬志堅,讓他安排李傳智和莫靈川前來相助,并交代明日路拾來將書信送出去。隨后,又將一套后世打造商業情報系統的基本常識給路拾來灌輸了不少,讓他一邊吸收一邊實踐,慢慢創建一條信息網。同時,余淵又從世界沙中拿出了不少金銀珠寶,大概價值幾萬兩白銀吧,作為路拾來的活動資金。路拾來長這么大頭一次見到如此多的錢財,頓時眼睛都直了。余淵卻道,“看你那沒出息的樣,這點錢和咱們今后要做的事情相比,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路拾來哪里聽得進去余淵說什么,只是一個勁的點頭,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將那堆寶貝左搬右藏,總覺得不夠安全。弄得一宿都沒睡。而余淵則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笑著看路拾來折騰。直到看累了方才回自己的房間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余淵便和頂著兩個黑眼圈的路拾來道別,并且約定,以后只有他來找路拾來,路拾來不能去尋他。若有緊急情況,便去城中尋幌子或牌匾上有殄文“不知”二字的店鋪,進去后便和掌柜的說“家中有急事,讓二哥快回去。”他便會知道了。在那天晚上和白無相二人相談的時候,余淵便將這些細節安排好了,以不知堂的信息流,他和路拾來的關系也不是什么秘密。
安排好了一切余淵便出門了,今天他要做個局。所謂的局,是柳千手說過,是騙門中的一種手段,暗中布置,針對某個人或是某件事提前布局,而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記得當初柳千手還給他講了一個真實的案例,聽得余淵暗自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