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俏皮,將一個嚴肅的話題頓時變得輕松起來。那額日德木圖卻如同火上澆油,怒聲問道,“那你待如何?”
余淵道,“老丈,你且息怒不如這樣,我若輸了我將腦袋給你,你若輸了,只需給我家圣上叩三個響頭便可,你看如何?”
這話說的鏗鏘有力,而且信心十足,仿佛此刻他已經勝利了一樣。額日德木圖心中頓時忐忑起來,一時之間竟然語塞不敢直接答應下來。余淵見狀笑道,“我以為草原上都是些勇敢的英雄豪杰,沒想到只是色厲內荏的繡花枕頭,方才還嚷嚷著賭腦袋,此刻竟然連賭注都不敢下了,當真可笑,可笑??!”
“胡說,有何不可,賭便賭了。”額日德木圖受不得激,當下開口道。
余淵點頭道,“這才有幾分草原英雄的樣子?!闭Z氣中帶了幾分贊賞。那額日德木圖聽得很是受用。而余長風卻知道,自己這個寶貝兒子后面定然有陰謀,當初在罪島的時候,他就是用這一手不知道坑了那些老東西多少次。先是拍得你舒舒服服的,然后扔出來一個請求,令人無法拒絕,最后便在這不知不覺中入坑了。他抱著看熱鬧的心情,微笑著看向額日德木圖,此刻他已經開始想象,此人跪在皇帝面前磕頭的樣子了。
果不其然,余淵在肯定了額日德木圖后,隨即說道,“這位老英雄,你我問對,首先要的就是公平,否則即便是勝了面上也無光,你說是也不是。”
額日德木圖不知道對方如何由此一問,當即點頭,卻不說話。給自己留了幾分余地。余淵卻不在乎,而是接著說,“若是我問你四書五經中的內容,想來你也是答不上來。更何況我滄海國還有數不清的文獻典籍,不同文化之下,這種差異無疑是雞同鴨講,不但不公平,場面上也不好看。所以,小子建議,
我們的對問只停留在草原范圍之內,不涉及滄海國,你看如何?!?/p>
余淵說罷,看向額日德木圖,對方像是看傻子一樣也看著他,不僅如此,連在場之人也都以古怪的眼神看著余淵。將自己的優勢放棄,反而去以己之短擊對方之長,這不就是傻子么。
“老英雄,老英雄……”余淵輕輕喊了兩聲,額日德木圖這才反應過來,還是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此話當真?!?/p>
“千真萬確,小子雖然不像老英雄那樣一諾千金,但也是吐個唾沫是個釘,說到做到。只不過我這里還有個不情之請,還望老英雄成全。”
此時額日德木圖已經完全被余淵弄蒙圈了,這小子前倨后恭,莫不是怕了?不過對方一口一個老英雄,還真是將他喊爽了,當下點頭道,“你這后生還算懂得禮數,你且說來聽聽。”
“老英雄,小子才疏學淺,尤其是對草原之事知之甚少,我這里有個不情之請,小子若是答不出來,您得一分。小子若是將老英雄問住了,我能否得兩分?!庇鄿Y說罷一拱手。
額日德木圖連想都沒想,當下哈哈大笑點頭道,“我以為是什么事情呢,這個好說,答應你就是了?!?/p>
這倒不是他托大或者是腦子有問題,毫不夸張的說,他就是這草原上的百科知識全書,從他祖父的祖父的祖父,說不上多少代開始,就已經擔任過草原上各大部落的蒙師。雖然他們不識字,但卻口口相傳,世代積累,若是他們不知道的事情,這草原上就沒有人再知道了。這是他有足夠自信的資本。其次,眼前這少年,長得還怪好看的,
一點都不招人厭,而且說話也中聽,一會兒還要將腦袋砍下來,呵呵,這會兒就賣他個好處。
“多謝老英雄了,我們一言為定。”余淵說著竟然走上前來,向著額日德木圖伸出右拳。這是滄海國和草原都認同的一種盟誓儀式,二人只要拳頭交碰,便算是定下盟約了,永世不得反悔。額日德木圖也伸出右拳與余淵碰在一處。兩人做的輕松,旁邊眾人卻看得心情緊張異常。這是一場以性命對賭面子的賭約。千萬不要小看了這三個響頭,那可是今天在朝堂上部日固德費盡心思才爭到的面子。也不要輕看余淵這顆頭顱,它同時也代表了滄海國的臉面。
碰拳過后,余淵一臉輕松的道,“那小子就先請教老英雄了?!?/p>
額日德木圖道,“你盡管問?!?/p>
余淵一臉壞笑的問道,“請問——”說到此處,他故意拉長了音調,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就連滄?;室藏Q著耳朵等著聽他的問題。那便部日固德也有些緊張,今日在朝堂之上他舌戰百官的時候也沒有現在緊張,這個叫做余小淵的人,身上有一種令人看不透的氣質,他的第六感提示自己,此人深不可測,極度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