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場景換做余長風本人,他自問也是躲不開的,變化來的太快,從這條尾巴突然伸出來,到連續變招,最后將余淵拍倒在地上,一氣呵成,即便是應變再快的人,也要有個反應的時間。而今看來,余淵即便不死也是重傷了。因此,余長風的心已經快跳出來了,可他卻不敢表露出來,只能緊張的看著躺在地上的余淵,希望他能夠躲過一劫。
此時,余淵仰面倒在地上,口中已經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血霧落下,臉上和上半身都沾滿了紅色的血點,要多凄慘有多凄慘。娜布其已經掩面不敢再看,心中后悔,沒想到罕木兒竟然如此強悍,還摻雜著七分自責,怪自己不應該將余淵拉進來。甚至還在暗自祈禱,只要余淵沒有事情,長生天給她什么命運她都接受。
這時候,罕木兒也已經轉過身來,大踏步的走向到余淵身前。只見這個躺在地上的少年,面色慘白,星星點點的血跡散落在如玉石雕琢的肌膚上,說不盡的凄美,看樣子是進氣多,出氣少,怕是活不成了。這時他方才咧開大嘴呵呵呵的笑出了聲。隨即抬起腿來,一只大腳對著余淵的胸口便踏了過去。他對余淵已經是恨之入骨了,即便是地魂控制了身體,那份仇恨依舊強烈,決不能讓這小子活著。這一腳踏下去,余淵即便不被踩扁也會胸骨盡碎,就算是有一萬條命也救不活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原本躺在地上的余淵突然朝著罕木兒的方向,迅速的翻過身來,緊接著探手一把將他身后的尾巴給抓住了。隨即余淵向后一撤身子,將那條尾巴繃的筆直。罕木兒口中發出來一聲痛苦的低吼,隨即控制不住身形,腳下踉蹌兩步,奔著余淵的方向退了過來。
余淵絲毫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手臂發力,竟然拎著尾巴將罕木兒巨大的身形掄了起來。說來也是奇怪,方才還兇神惡煞一般的罕木兒,如今被拉著尾巴竟然連還手之力都沒有。任由余淵如同放風箏一樣在空中掄著。只能從嘴巴中發出一聲聲吼叫,也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因為疼痛。大約過了十幾圈后,罕木兒才閉上了嘴巴。余淵見狀手腕一抖,只聽得噗通一聲,罕木兒巨大的身形,如同小山一樣被他摔到了地上。而余淵抓著尾巴的手卻并沒有松開,而是搶上前去,一腳踏在罕木兒的腰間,將那條尾巴在手腕上纏繞了兩圈,隨即一個發力,只聽的一聲響入云霄的野獸般的慘叫聲從罕木兒的口中發出,隨即一蓬血霧沖天而起。余淵這才飛身形閃開,那條尾巴在離開罕木兒的身體后,迅速的萎縮,最后變成了拇指粗細,三尺長短的如同鞭子一樣的東西。余淵一抖手將它收入了意識海的世界沙中。第六感告訴他,這東西應該是個好玩意。
隨著尾巴的離開身體,罕木兒的身形也逐漸縮小,最后變成了正常人類的大小。余淵走上前去,一把將他拉了起來。伸手拍了他的屁股一下,咧嘴笑道,“巴圖爾,你可服氣?”
這句話問的太損了,如此情景之下,
還稱呼罕木兒為巴圖爾,這不明顯是在損人么?而且你讓罕木兒如何回答。方才他變身的時候可是衣衫盡毀,好在那時候還渾身長毛,多少掩蓋住了重要的部位。可如今恢復人身,再加上被余淵如同死狗一樣拎著。罕木兒可謂是丑態畢現。就算沒有受到任何身體上的傷害,日后在人前也是萬萬抬不起頭來的。光屁股英雄這個稱呼恐怕會伴隨他一生了。更何況余淵還拍了拍他的屁股,這一拍可不僅僅是侮辱那么簡單。雖然不能使用內力,余淵卻將最為霸道的肉身力量通過手指經過尾椎,渡入了罕木兒的大椎之中。不出三日,他必然會一點點感到腰部無力,支撐不起來身體,隨著日子一點點推移。他的腰會越練越彎,直到與地面平行為止。而且他的一身修為也將隨著脊椎附近經脈的萎縮而被廢掉。不出半年,這個號稱草原巴圖爾的家伙就會徹底變成一個佝僂身軀的普通人。他所擁有的一切也會逐漸的離他而去。
罕木兒將會一點點的感受到自己修為的流逝,身體的衰敗,還會親眼看著自己的財富、女人或是被人侵占,或是離開自己。而悲哀的是,他對這一切都無能為力,只能無助的承受。這種精神和肉體上的雙重折磨比死還要難受。當然此時的他是不會知道這些的,否則估計他寧愿死也不會選擇這樣活下去。余淵最為高明的地方就是讓這一切緩慢的發生,一點點的,如同溫水煮青蛙一樣,等他最終發現一切都無法挽回的時候,所有痛苦都已經經歷過了。即便是他選擇結束生命,該承受的痛苦也已經承受完了。這種玩弄人心的手段,余淵輕易不會使用,也確實是罕木兒此前的作為,太令他反感了。
不管日后如何,當下的事情還是要解決的。罕木兒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反正任憑余淵拎著,毫無反應。換位思考一下,余淵也覺得此時罕木兒重傷不醒是最好的選擇。若是換了他也不會醒過來。于是他手腕一抖,將罕木兒如同死豬一樣的身體扔到了剛走過來的阿布爾斯郎腳下,口中道,“蒙罕木兒兄弟承讓,余某僥幸拿下了這一局,還請少可汗見證!”
阿布爾斯郎此刻心中念頭飛轉,沒想到這個小子竟然如此厲害,連變身后的罕木兒的都不是他的對手,可這一局還真不能算是他贏了,若是宣布他勝了,自己裹挾娜布其的計劃可就要落空了。因此他臉上笑著,口中卻道,“余兄弟,這一局恐怕算不得你勝,你二人說好的是比試摔跤,可最終你分明是以肉搏術戰勝的罕木兒,這個……怕是說不過去吧?”言外之意是在指責余淵沒有遵守摔跤的規則,所以不能算是勝出。這擺明了是在耍賴。
還沒等余淵站說話,部日固德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邊走一邊說道,“大哥,你這個裁判我看做的可不太厚道?!?/p>
“三弟有何高見?”阿布爾斯郎眉頭輕皺問道。他也沒有想到這時候自己這個寶貝弟弟竟然會站出來。而部日固德這時候出頭,卻是有自己的打算。這時候他必須堅定的站在余淵這一邊,不僅僅是因為余淵戰勝了罕木兒,扭轉了他們這一方被動挨打的局面,更是因為他從肖成功那里,早就知道了余淵隱藏的身份,這樣的盟友他必須要抓住?;谶@些原因他才站了出來。雖然還是一副重傷未愈的樣子,但說起話來卻是一點也不軟。
“高見倒是沒有,只是想提醒一下大哥,若是違規,那可是罕木兒先壞了規矩的?!辈咳展痰虏痪o不慢的說道。這話一語中的,當即將阿布爾斯郎問住了。當真要是較起真來,還真是罕木兒先違反了規矩的。如今在大庭廣眾之下,他還真的不好公然抵賴。當即呵呵打了一個哈哈道,“三弟說的也有道理,既然二人都違了規,這一局自然就不能作數了?!?/p>
部日固德聞言一愣,他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大哥竟然無恥到了這個地步,眼下這情景他竟然能夠說出如此的話來??善终也怀鍪裁蠢碛刹煌?。本來就是,二人同時違規,這一戰自然就不能作數了。就在他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時候,旁邊的余淵卻笑著站了出來道,“我贊同少可汗的決定,這一局我二人并沒有按照摔跤的規則來比試,自然不能算數?!?/p>
在場的眾人聞聽余淵的話都傻眼了,這小子是不是傻掉了,人家三王子都出來替你主持公道了,你竟然向著少可汗說話?
“余公子果然明事理,哈哈哈哈哈……”阿布爾斯郎雖然不知道余淵在想什么,可他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先將這結果拍定了才好。
“那還要麻煩少可汗將罕木兒兄弟叫醒,我們重新按規矩比過?!庇鄿Y一臉正色的道。
“這……”阿布爾斯郎臉上的笑容還沒散去,就這樣僵住了,開什么玩笑,這會兒罕木兒如何能夠再戰?傾向于阿古伊河這一方的人,聞聽此言都忍不住的側過頭去,一陣偷笑,這小子也太狡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