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瞬間涌了上來,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憤怒。
她的人生,什么時候輪到他來指手畫腳?
秦玉桐猛地抬起膝蓋,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撞向他的小腹。
陸朝悶哼一聲,大概是沒料到她敢反抗,攬在她腰間的手臂下意識地松了力道。
就是現在。
秦玉桐掙脫出來,想也不想地轉身就往玄關跑。
她甚至沒跑出叁步。
手腕就被一只滾燙的大手從后面攥住。
陸朝的聲音從她身后傳來,帶著一絲被惹惱后的低啞笑意。
“長本事了,秦玉桐。”
“還學會咬人了?”
他沒再給她任何機會,另一只手臂環過她的腰,輕而易舉地將她整個人打橫抱了起來。
天旋地轉。
秦玉桐驚呼一聲,手腳并用地掙扎,拳頭毫無章法地落在他堅實的胸膛和肩膀上,卻像是棉花砸在石頭上,不痛不癢。
“陸朝!你放我下來!你這個瘋子!”
他無視她的叫罵,抱著她,一步一步,沉穩地走上二樓的旋轉扶梯。
扶梯旁的墻壁上,掛著一排黑白攝影作品,全是些荒涼的、帶有強烈情緒沖擊力的風景,嶙峋的礁石,陰郁的枯木,翻滾的烏云。秦玉桐看到作品的署名都是陸朝。
二樓的走廊很長,鋪著厚重的深灰色地毯,吞噬了所有聲音。
陸朝一腳踹開走廊盡頭的一扇門。
他的房間。
一張黑色的雙人床擺在房間中央,床單凌亂,看得出主人睡前的不安穩。
他將她扔在那張大床上。
床墊很軟,她陷了下去,又被彈起,摔得頭暈眼花。
秦玉桐掙扎著想坐起來,陸朝卻已經欺身而上,雙臂撐在她身體兩側,將她完完全全地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下。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那雙濃墨般的眸子里,翻涌著近乎偏執的占有欲。
他笑了。
不是那種嘲諷的笑,而是帶著一點哄誘的,溫柔的笑。
“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