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里浮動著塵埃與汗液混合的咸濕氣味。
秦玉桐覺得自己像一條被摔在岸上的魚,只剩下徒勞的、細微的戰栗。身下是國際生宿舍標配的硬板床,鋪著一層薄薄的床褥,被揉得一團亂。
撕裂的痛楚還未完全消退,每一次輕微的挪動都會引來一陣尖銳的回響。
身上的人沒有離開。
陸朝的呼吸像一頭剛結束捕獵的野獸,粗重、灼熱,噴灑在她的頸窩。汗水順著他緊實的背脊線條滑落,滴在她的皮膚上,帶著滾燙的溫度。
那股橫沖直撞的蠻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深、更慢的占有。
他不再是那條不管不顧只想咬斷她喉嚨的瘋狗,反而像是在細細品嘗自己的戰利品。每一次緩慢的研磨,都帶著有技巧的力道,仿佛要將他自己的形狀,深深烙印在她的身體最深處。
秦玉桐僵著身體,指甲無意識地摳著身下的床單。
理智告訴她,應該推開他,應該尖叫,應該用盡一切力氣反抗。可身體卻像被抽走了筋骨,軟成了一灘爛泥。那股起初讓她痛不欲生的蠻橫,在此刻緩慢而磨人的節奏下,竟詭異地升騰起一股陌生的、酥麻的電流。
她痛恨這種感覺。痛恨自己身體的背叛。
就在這時,陸朝忽然低下頭,滾燙的唇貼上她的耳朵,那只戴著黑色耳釘的精致耳朵此刻紅得幾乎要滴血。他的聲音被情欲濡濕,變得喑啞而黏稠。
“寶寶,我好喜歡你。”
輕得像一聲嘆息,卻又重得像一塊巨石,轟然砸進秦玉桐混沌的腦海。
喜歡?
她幾乎要笑出聲來。
這不是喜歡,更不是愛。這是一種標記,是野獸在自己的領地上撒尿,用最原始野蠻的方式宣告所有權。是陸朝這樣天生掠奪者的本能,看到想要的東西,便不擇手段地弄到手,打上自己的印記,再揉碎了,吞吃入腹。
她的心冷得像一塊冰,可身體卻因為他這句耳語和隨之而來的深頂,不受控制地弓了起來。喉嚨里溢出一絲破碎嬌媚的嗚咽,連自己都覺得羞恥。
她偏過頭,濕漉漉的頭發黏在臉頰上,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
“……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