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桐握著手機,嘴唇在顫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女人似乎察覺到了這邊的沉默,又用粵語問了一句:“邊個啊?”
那聲音柔軟又嬌俏,顯而易見被寵溺得漫不經心。
秦玉桐甚至能想象出電話那頭的場景——維多利亞港的無敵海景公寓里,一個身段窈窕的女人,正慵懶地依偎在商嶼懷里,替他接起這個深夜來電。
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和屈辱涌上心頭。
她覺得自己像個天大的笑話。
被秦奕洲訓斥,被周錦川作踐,現在,連最后一個她以為可以算作“紳士”的男人,也用這種方式,給了她一記無聲的耳光。
原來天底下的烏鴉,真的一般黑。
秦玉桐什么也沒說,直接掐斷了電話。
是他女友還是情人?說不定還是妻子,畢竟三十多的男人誰不結婚,他也從來沒告訴過他有沒有婚配。
也只有她被傻乎乎蒙在鼓里,算什么呢?
——
商嶼剛從一場緊急會議中脫身,回到半山別墅時已經深夜。
他扯下領帶,隨手扔在玄關的矮柜上。空氣中自帶的雪松冷香被他帶回的室外寒氣一沖,變得更加清冽。
客廳沒有開主燈,只留了一盞落地燈,在昂貴的羊毛地毯上投下一圈昏黃的光暈。
光暈里,蜷著一個人。
商嶼的腳步頓住,眉心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這丫頭又來了。
沙發上那個穿著粉色珊瑚絨睡衣的女孩抬起頭,露出一張和他有幾分相似,卻更為嬌憨明媚的臉。
她晃了晃手里那只黑色的手機,屏幕的微光映亮了她狡黠的眼睛。
“大佬,返嚟啦?”商言揶揄道。
商嶼緊蹙的眉頭沒有松開,徑直走過去,目光落在那只手機上。
那是他的私人電話。下午走得急忘拿了。
“做咩啊?”他的聲音很淡,讓周遭的空氣都冷了幾分。
商言顯然沒察覺到兄長的不悅,她從沙發上坐起身,把手機遞過去,“等你回來咯。剛剛有人打給你,我見你不在,就幫你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