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鈴聲不疾不徐,像是篤定了屋里一定有人。
秦玉桐在床上縮了一下,被子下的腳趾蜷了起來。
誰會在這個時候來?
秦奕洲對她說我去看看,走到玄關處,指尖輕點,打開了墻上的可視對講。
屏幕是老式的,帶著些微的雪花噪點,映出一張模糊卻依舊能辨認出英俊輪廓的臉。
深灰色羊絨大衣襯得他身形挺拔,肩寬腿長。即便是透過這失真的鏡頭,那份浸潤在骨子里的、屬于港島名流的矜貴與儒雅也分毫未減。
那個香港人。
秦奕洲似笑非笑。
他心下了然。
果然,沒斷干凈。
他沒作聲,轉身走回臥室。秦玉桐已經縮回了被子里,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誰啊?”她問。
秦奕洲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目光平靜。說是一個香港人,淡淡地問她:“開不開?”
是商嶼。他怎么會來這里?
難不成,是為了昨天的事解釋?
她的心跳瞬間亂了章法,像被丟進滾筒洗衣機里,天旋地轉。一個秦奕洲已經讓她應接不暇,現在又來一個商嶼。
這兩人若是碰上……她不敢想。
“別……”她幾乎是脫口而出,“別開……就說我不在。”
她慌亂地在床上摸索著自己的手機開機,給商嶼發消息:【我不在家,出門了】
秦奕洲將她這一系列的小動作盡收眼底,鏡片后的目光沉靜如水,不起一絲波瀾。
消息發出去沒多久,門鈴聲終于歇了。
秦玉桐依舊把自己埋在鵝絨被里,只露出一雙心虛的眼睛。
秦奕洲沒再提門外的人,只是理了理自己微皺的襯衫袖口:“小乖,我該去院里了。雪梨湯記得喝完,涼了就用微波爐熱一下?!?/p>
秦玉桐點點頭,像個聽話的瓷娃娃。
男人腳步聲消失在玄關,她徹底松了口氣。她拿起手機,屏幕上還停留在她發給商嶼的那條消息,沒有回復。
他應該……是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