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無極端起茶杯,并未飲下,金色的眸子凝視著蘇幼薇那張完美無瑕的俏臉,沉聲道:“幼薇,白虎與朱雀之戰,你應已知曉。天妖大劫將至,圣荒界風雨飄搖,我等身為圣帝,理應肩負起守護此界的重任。你我二人若是能結為道侶,玄武閣與圣庭聯手,必能成為此界最穩固的磐石,于大劫之中,亦能安然無恙。”
他的話語,聽似冠冕堂皇,為了天下大局,但話里話外,那份毫不掩飾的占有欲,卻顯露無疑。
蘇幼薇恬靜的臉上,沒有絲毫波瀾,她只是輕輕搖頭,聲音依舊清冷:“道友心系天下,幼薇佩服。只是,道侶之事,講求緣法,強求不得。此事,還望道友莫要再提。”
又是這種委婉的拒絕。
一次又一次,仿佛一柄柔軟的刀子,磨著皇無極的耐心。他臉上的威嚴之色漸漸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隱藏極深的陰沉。
“緣法?”皇無極冷笑一聲,放下了茶杯,杯底與桌面碰撞,發出一聲輕響,打破了閣樓內的寧靜,“我看不是緣法未到,而是你心中,還在等著那個已經死去的人吧?”
他死死地盯著蘇幼薇,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到一絲慌亂或是悲傷。
“顧七絕!曾經的圣庭之主!一個早就應該被掃進歷史塵埃里的失敗者!”
蘇幼薇的眸光,終于有了一絲變化,那份恬靜被一抹漠然所取代。她抬眼,平靜地回望著皇無極:“既然你什么都知道,又何必一直鍥而不舍?”
“哈哈哈……”皇無極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被氣笑了,“我鍥而不舍?蘇幼薇,你才是真的執迷不悟!他都死了多少萬年了?魂飛魄散,連一絲真靈都未曾留下!你等的,永遠不會有結果!”
“那便不勞皇無極道友費心了。”蘇幼薇的語氣,已經帶上了一絲疏離。
她沉默片刻,忽然又問了一句,聲音縹緲:“我只問一句,若是……他真的能回來,如今的圣庭,是否還會奉他為主?”
這個問題,如同一道驚雷,在皇無極心中炸響。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金色的瞳孔中閃過一抹駭人的厲芒。
但他很快便恢復了平靜,嘴角勾起一抹極致的譏諷:“回來?他不可能回來!這方天地,早已沒有了他的位置!退一萬步說,即便他真的逆轉生死,從輪回中歸來,那又如何?滄海桑田,物是人非,如今的圣庭,早已不是他的圣庭了!”
他的話語,斬釘截鐵,充滿了不容置疑的霸道與野心。
“我明白了。”蘇幼薇緩緩點頭,隨即端起了茶杯,做了一個送客的姿勢,“道友,請吧。”
皇無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終什么也沒說,只是拂袖起身,滿心憋屈地化作一道金光,撕裂虛空,憤然離去。
待那股屬于圣帝巔峰的威壓徹底消失后,蘇幼薇才緩緩放下茶杯,清冷的眸光望向閣樓之外,自己寢宮“幽夢軒”的方向。
她幽幽一嘆,聲音輕得只有自己能聽見。
“還好……你沒有選擇回到圣庭,否則,等待你的,恐怕又是一場背叛與殺戮……”
……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三十年光陰,于凡人而言是一生,于圣者而言,不過彈指一揮間。
這三十年里,在圣庭的強力彈壓之下,圣荒界再無大的沖突發生,各大道統都在默默積蓄力量,應對那傳說中即將到來的天妖大劫,整個世界都陷入了一種暴風雨前的詭異寧靜之中。
然而,就在今日。
這片寧靜,被一股足以讓整個圣荒界都為之顫栗的恐怖氣息,悍然打破!
玄武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