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徐有德果然說話算話,調(diào)了五十名衙役護送他們前往青州。
看著戴著冪籬的令嘉縣主,在丫鬟攙扶下穩(wěn)穩(wěn)坐進了他特意備好的墊得又厚又軟的馬車里。
徐有德那顆懸著的心,才算是“咕咚”一聲落回肚子里一半,剩下那一半,得等到了青州才能踏實。
也不知道他這番準備,縣主滿不滿意?
他一把扯過旁邊的心腹張正欽,壓低了嗓子:“正欽啊,大人我這一輩子的前程,可全押在你這一趟差事上了!”
他死死盯著張正欽的眼睛。
“記住嘍,縣主就是你的命!她少根頭發(fā)絲兒,你我都得玩完!你給我平平安安、完完整整地把她送到青州府衙門口!聽見沒?”
張正欽挺直腰桿抱拳道:“大人放心!人在路在!屬下就是豁出這條命,也必??h主周全。絕不給您丟臉!”
徐有德用力拍了拍張正欽的肩膀,露出一絲欣慰的表情。
隨后又沖著那輛緊閉的馬車廂拱了拱手,聲音拔高了些,帶著十二萬分的恭敬:“縣主一路平安!下官在莘縣,翹首恭候您平安抵青的佳音!”
馬車里傳來一聲淡淡回應:“嗯。”
張正欽不再耽擱,眼神銳利地掃過整支隊伍。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前車開道,左右護衛(wèi),后隊壓陣,眼睛放亮點兒!出發(fā)!”
“是!”衙役們齊聲應和,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子殺氣。
車夫一甩鞭子,隊伍出發(fā)了。
徐有德站在玉禪寺的石階上,一直目送著隊伍消失,這才打道回府。
他前腳剛走,后腳就有兩個身影從寺廟后門鉆了出來。
正是謝翊寧和晏逐星。
兩人早已換了行頭。
謝翊寧一身半舊的靛藍棉布短打,腰間束著一條深色布帶,腳上是一雙普通黑布鞋,看起來和那些在外行商的小販沒什么區(qū)別。
晏逐星一身靛青粗布衣裳,上身是交領短襖,下身配素面褶裙。
她把頭發(fā)全攏向腦后,盤成一個簡單的圓髻,用普通的木簪固定,再緊緊包上一塊半舊的藏青色頭巾,只露出小半張刻意涂得有些暗黃的臉。
兩人身上背著粗布包袱,手里各牽了一頭騾子。
晏逐星低聲道:“九梔她們走了?!?/p>
這一招,玩的是金蟬脫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