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線透過窗戶灑在聽雨軒內,謝蘊初起身用罷早膳,氣色好了許多。
青檀正將沈綠筠送來的一匹錦緞小心收起,是感謝謝蘊初昨日獻策的厚禮。
謝蘊初含笑向送東西來的嬤嬤道了謝。
恰在此時,院外傳來通傳,說謝蘊初的表哥林思文求見。
謝蘊初聞言,秀眉幾不可察地一蹙,隨即眼底掠過一絲了然,瞌睡來了,正好有人送枕頭。
她不動聲色地吩咐青檀和樂梔,“準備一下,去云鶴樓,讓人回話,讓他去云鶴樓見。”
她收拾妥當,剛踏出院門,腳步便是一頓。
門口廊下,一道身影靜靜佇立。
那人不再是重傷臥床的孱弱模樣,雖臉色仍帶著失血后的蒼白,但一身利落的勁裝已將他挺拔的身形勾勒出來,頭發用同色布帶高高束起一個馬尾,露出額頭和清俊的輪廓,少了幾分矜貴慵懶,倒透出幾分少年郎的英挺颯爽。
江淮序神情溫和自得。
謝蘊初眉頭立刻擰緊,心知他這是不放心,要跟著自己行動。
可他身上的傷并未好全,她快步上前,壓低聲音,“你怎么不再歇著?”
江淮序只是搖頭,目光沉靜地迎著她的視線。
下一刻,他竟單膝點地,朝著謝蘊初抱拳行禮,姿態恭敬而忠誠,真是做足了侍衛模樣。
謝蘊初尚未開口,一道清脆歡快的童音伴著腳步聲由遠及近,“姐姐!”
謝玉瑩像只活潑的小鳥,飛快地跑過來,一把抱住了謝蘊初的小腿,仰起粉雕玉琢的小臉,大眼睛撲閃撲閃,“姐姐要出門嗎?帶阿瑩一起去好不好?”
謝玉瑾緊隨其后,臉上帶著無奈又寵溺的笑意,對謝蘊初道:“一早聽說你要出門,這小丫頭就鬧著非要跟來,我說你或許有正事不便,她偏不信,非要親自來問你。”
說話間,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剛起身、垂手侍立在謝蘊初身后兩步處的江淮序身上,帶著幾分審視與探究。
謝玉瑩還在撒嬌搖晃謝蘊初的腿,“姐姐~帶阿瑩去嘛!”
謝蘊初故意板起臉,做出為難的樣子逗她,“這個嘛,姐姐要去談事情,恐怕……”
謝玉瑩立刻急了,小手拍著腰間鼓鼓囊囊的小荷包,“阿瑩帶了銀子,可以給姐姐買好多好多好吃的!”她一臉我很富有的表情。
謝玉瑾忍俊不禁,“喲,連私房錢都舍得拿出來了?”
謝蘊初看著謝玉瑩急切的可愛模樣,終于繃不住笑了,聲音帶著暖意,“當然可以帶你去。”
謝玉瑩這才反應過來被耍了,小嘴一撅,氣呼呼地,“壞哥哥!”
隨即又轉向謝蘊初,變臉極快,甜甜道:“姐姐最好!”
謝玉瑾佯裝受傷,“怎么光說我壞?我也可以帶阿瑩出去玩呀。”
阿瑩理直氣壯,她看看哥哥,又看看姐姐,大眼睛滴溜溜一轉,開始糾結:“那哥哥也一起去?讓哥哥付錢!”謝玉瑩既想跟喜歡的姐姐一起,又不想放棄讓哥哥出血的機會。
謝玉瑾被她的邏輯逗得朗笑出聲,目光越過妹妹的頭頂,帶著詢問的笑意看向謝蘊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