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副很美的水墨畫。
陸弛撐著一把黑傘慢慢走到橋邊,默默地在她身邊站定,他還以為她沒帶傘。
察覺到溫若現(xiàn)在心情沒那么好,陸弛沒說話。
突然有一個身量極高的男人站在自己旁邊,投下一片淡淡的影子。溫若心中有些不喜,現(xiàn)在她心情不太好,不想被人搭訕。
可是站了一會兒,他竟然沒有開口的意思,似乎是也要打定主意在這里欣賞江南雨景了。
溫若的目光從河面離開,看都沒看身旁的男人一眼,轉(zhuǎn)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他想欣賞就去吧,反正她不奉陪。
陸弛心中輕笑,她這是把他當成陌生人了。他只好開口喊她,“溫若。”
溫若忽然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夾雜在過往的人群中,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頓了一下,又繼續(xù)向前走去。
本來天氣預報今天是晴天,結(jié)果卻下雨了。約好的同學也臨時有事走了。今天出門前應該看一下黃道吉日的。
見溫若又繼續(xù)向前走去,陸弛只好快步走到她面前站定,逼迫溫若看看自己。
溫若心中正憂郁,一道黑影還要擋住她,她內(nèi)心的火一下子被點燃了,用油紙傘去抵開他的傘,她眼睛冒火,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居然這么沒眼色。
黑傘輕易地被油紙傘推開,露出一張熟悉的面孔,挺俊的眉眼,利落的寸頭,溫若臉上的憤怒一下子被澆滅了,她不確定喚道,“陸弛?”
陸弛眸中有細微笑意,“怎么,把我認成別的男人了?”
溫若有些羞赧,她怎么知道今天會碰到陸弛啊?他怎么在這里?
雨滴斜斜飄落,剛好打在陸弛的臉上,溫若想起自己的傘還抵著他的,連忙收回,“不好意思啊。”
上次見陸弛還是送他去入伍,有半年多了,他的頭發(fā)竟然變成了寸頭,配上極高的身量,顯得氣質(zhì)更加逼人。
溫若莫名有種想后退的感覺,但身子沒動。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高興一些,笑道,“確實,你這樣我都認不出來了。”
油紙傘的質(zhì)量一般都不太行,已經(jīng)有幾滴水從傘面的縫隙滲了進來,滴落在她的肩頭。
陸弛皺眉:“你要不要用我的傘?”
剛才在橋上的時候還是綿綿細雨,這會兒竟已變成急促的鼓點,雨滴變成小細流,眼看著就要滴到她的肩頭。
溫若還在猶豫,但是陸弛已經(jīng)拿走她的油紙傘,把自己的傘移了過去,“小心別淋著。”
溫若口中想要拒絕的話咽了下去,陸弛讓她走在人少的那側(cè),“還想逛嗎,不想逛我領你去吃飯?”
陸弛的目光落在她的旗袍上,“還是說想拍照?”
溫若手里提著一個小包,專門為了搭配旗袍用的,非常小巧,所以她帶的也是迷你相機,自帶濾鏡。
她看眼陸弛,有些懷疑,直男能拍好照片嗎?可是她看看這小橋流水的景象,又不甘心就這么走了。
陸弛見她猶豫,另一只手接過她的小包,手指擦過她的手心,“我們找個地方給你拍。”
看著陸弛認真的眉眼,高大的身形擋在自己旁邊,溫若忽然覺得,冰冷的雨絲也沒那么難以忍受了。
她揚起一抹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