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有龍邊問邊用手指頭輕輕按壓陳月的手臂,換著位置試探。
“疼疼疼!爸爸,疼疼!”
陳月現在并不想理他,只想跟媽媽一起撤離這塊是非之地,剛剛王家麗被數落的時候,他不幫著搭把手就算了,連句話也不幫著說一句,這樣的老公到底能有什么用?
王家麗立時就打開陳有龍的手,忍不住呵責,“快別按了,手也沒個輕重!沒看到她喊疼嗎?我這就帶她去衛生院先看看。”
“那我騎自行車跟你們一起,也快一點?!?/p>
因著陳月的哭喊聲實在是有些夸張,這會也再沒人攔著他們多說什么,任由夫妻二人帶著孩子一起離開了家門。
鄉鎮衛生院離村子也近,騎自行車就更快了,不到五分鐘就到了。
陳月本就是裝的,醫生詢問檢查一番自然也是沒什么問題的,只叮囑了夫妻二人要盡量避免小孩子磕碰扭傷也就讓回家了。
“你看吧,我說了小孩子磕碰也正常,可能就不小心扭了下扭疼了,女孩子就是嬌氣喜歡哭,下次就知道了吧?!?/p>
“就你心大,那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傷到了呢?還是來看一下放心些?!?/p>
陳月正摸著醫生的聽診器玩,畢竟孩子還小又才哭過了,王家麗也不愿再苛責了,將她抱起來就往外走,陳有龍跟著就去推門口的自行車。
一番折騰再回去也過了半小時了,后院桌上的碗筷都已經收拾完了,姥爺房間再次關上了門,里面也恢復了平靜。
二姑婆一個人在廚房忙活著,正要摘下圍裙,見王家麗回來就從鍋里端出來一碗湯面放在灶上,大嗓門喊著人。
“家麗,二姑給你還留了點,快趁熱趕緊吃吧?!?/p>
王家麗神情有些動容,眼里多了些感激的亮色,端起飯碗坐在灶膛的小板凳上沒一會就吃了個干凈。
人算是消停了,可活倒是放著了,陳月一眼就看見壓水井旁的大鐵盆里已然滿滿當當堆著床單被套,正是從姥爺的炕上換下來的那套。
而白楊樹上拉著的晾衣繩上卻已經晾著才洗過的男女衣褲,這不就是三姑婆兩口子和四姑爺穿過的沾了雞屎的衣服嘛,動作可真快
不好!
陳月再往廚房外的水龍頭池子看,果然就放著洗衣機,雖說沒有在運行狀態,可一頭插著電,一頭還連著水龍頭上箍著一圈圈鐵絲的黑膠皮管,明顯就是才用過的。
問題是剛剛他們三個人是一起出去的,也就說這些親戚們竟然招呼都不打一聲,直接就進了他們房間把洗衣機搬出來了!
這洗衣機是王家麗結婚時置辦的大件,自打陳月來這個家就極少看見她用過,大多數時候都是蓋著鉤花罩子放著當擺件的,就連平日家里換下來的床單被套都是寧可拿到河里洗也不舍得搬出來用一用。
這下倒好,洗衣機都給別人洗雞屎衣服了!
而且要說都洗了也就算了,還留下一堆放在那
王家麗不知道什么時候出來的,站在原地盯著洗衣機沉默了好一會,最后也沒說什么,只是默默走到壓水井邊彎著身子將里面的床單被套一遍遍沖洗著。
陳有龍叫了她好幾聲也不見她應,就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