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呢?”沈霜寧不明所以地盯著他,“我都已經嫁給你了?!?/p>
“我是說曾經。”蕭景淵說道,“倘若上一世,我并非燕王府世子,你可還愿意嫁與我?”
沈霜寧本想說這個問題沒有意義。
可看著他的眼睛,還是認真思索了一番,然后答道:“你長得好看,而當初的我很傻,你便是平民,我也樂意嫁,可換做現在,那就不同了?!?/p>
“是,現在寧寧變聰明了。”蕭景淵笑了笑。
沈霜寧心想,栽過一次大跟頭,總不能還一直傻下去?且這不該叫作聰明,而是清醒了。
沈霜寧不與他掰扯這些沒意義的,直言道:“你這個假設,究竟是何意?世子不妨說清楚些。”
蕭景淵也不拐彎子了,直說道:“我并非燕王親生?!?/p>
“這怎么可能?”她看著眼前的男人,愕然道。
盡管方才他提出那個假設時,沈霜寧已經有了一點心理準備,可當對方就這么直白的說出來,沈霜寧還是忍不住震驚。
蕭景淵的視線卻透過王府層疊的琉璃瓦,望向遠處的天際,淡淡道:“曾經有人這么告訴我時,我與你的反應差不多。”
“后來我順著蛛絲馬跡查下去,又親自去問了母妃,這才不得不相信?!笔捑皽Y語氣平靜,“我并非蕭家血脈。”
沈霜寧震驚得無以復加,下意識道:“你不是蕭家血脈,那你是誰?”
蕭景淵眼底劃過一抹暗芒,淡淡一笑:“我也不知道。燕王曾有一個兒子,名蕭澤,幼年早夭,我是他抱回王府的?!?/p>
王妃早年隨燕王在軍營時生過一個兒子,因早產體弱,被送回京城調養,卻在半路染了急病夭折。
那時知道蕭澤存在的,只有幾個最親近的老部將,連王府的下人都極少知曉。
蕭澤死后,王妃傷心欲絕,一蹶不振,直到燕王抱了一個年歲相近的男嬰回去……
誰能想到蕭景淵竟是燕王抱養的?畢竟他與燕王那般相像。
一樣驍勇善戰,一樣的智勇無雙,甚至青出于藍。更重要的是,燕王夫婦待他視若己出,早早便立他為世子,將他當作唯一的繼承人培養,這哪里是尋常養子能得的待遇?
沈霜寧想了想,主動去拉他的手,開解道:“無論如何,王爺和王妃都待你很好,不是么?他們教你讀書習武,為你鋪平前路,這份養恩重如泰山,合該心存感激。
“你既已是燕王世子,這二十多年的情分與名分擺在這兒,將來自然要繼承王府,沒人能改變的?!?/p>
從沈霜寧的角度看,血緣固然重要,可二十多年的相伴早已勝過一切,蕭澤已是過往云煙,蕭景淵才是燕王府唯一的世子,沒人能撼動他的地位。
可沈霜寧并不知,從蕭景淵知道蕭澤的存在之后,他和王妃的隔閡就已經存在了。
當花廳里的客人皆散去后,王妃身邊只剩燕王。
她再也維持不住臉上的笑意,低下頭,慢慢捂住自己的臉。
哽咽道:“王爺,阿淵他……他終究是怨我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