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一愣,瞪著一雙烏溜溜地大眼,直勾勾盯著秦招月。
半晌囁嚅著開口道:“二十八……二十八,我……”
話到一半又說不出來,他轉頭先一步發(fā)問,“二十八要做什么,你先說與我聽聽,我看我要不要……”
秦招月卻是半點不慣他,直言道:“若是你不愿意,那便算了,我去尋旁人也可。”
眼見她抬腿就要離開,半點沒有拖泥帶水的架勢。
顧言一時急了,直沖上前抱著秦招月,又急又氣又委屈,想要跟往常一樣發(fā)脾氣,又生怕秦招月徹底惱了。
到了嘴邊的話又拐了彎,“我沒說不去!我只是想問一問,你怎么就惱了?”
他兩只手繞在一起,死死地箍住秦招月的腰,大有秦招月不點頭,就不放手的架勢。
秦招月被他纏得沒法子,低頭瞥了他一眼。
“二十八難得好天氣,這幾日你在學堂苦讀,悶久了,帶你去青云山走走。”
顧言眼睛陡然發(fā)亮,看著秦招月的眼神一時間有些不敢置信。
其實以往秦招月沒少帶他到處游玩,春季踏青,夏季避暑,秋看楓葉,冬賞白雪。
彼時盡管秦家失勢,但秦招月嫁進顧府那會,嫁妝就雄厚,這些年打理得顧家井井有條,手里不缺錢財,每每出門都是吃穿住行皆是一流。
又加上秦相門客學生遍布天下,奇人異士應有盡有,朝堂之上因著圣上敲打忌憚,百姓之間卻并不拘泥這些細節(jié),秦招月天南海北到處跑得時候,得了不少這些人的便利。
連帶著一起的顧言,也見了許多世面。
往前在學堂的時候,大多同窗還在拘泥京中四方天地,顧言已經(jīng)能對著山海湖泊侃侃而談,聽著夫子的贊譽,看著同窗的艷羨,他也曾真情實感地驕傲自己有一個能耐的娘親。
是什么時候變了?
邊塞一行,他跟在顧行舟身后,隨著蔣南風看到了另一番風景。
遼闊的草原,牧羊和牛馬,在夕陽的映照里,他看著英姿颯爽的蔣南風,聽著軍營里所有人對著她的交口稱贊,顧言也只想過,以后若是也能當個大將軍就好了!
是蔣南風有意無意地提及遠在京中的秦招月,是周圍跟蔣南風交好的一行兵士明里暗里拿秦招月跟蔣南風比較,甚至是他的親生父親顧行舟。
在相處的點點滴滴里,夸贊蔣南風的爽朗直率,看不慣秦招月的驕矜和自持。
大抵也是那一幕幕迷了眼,顧言頭一回心底生出了別樣的心思。
他想,若是蔣南風當他的娘親,似乎也是極好的。
左右秦招月那般寵愛他,又順從顧行舟,即便蔣南風進府,想來她也不會計較,到時候家里有秦招月照顧,出門又能靠著蔣南風威風,誰不羨慕他?!
可顧言從未想過,那樣疼愛他的娘親,會說變臉就變臉。
他已經(jīng)想不清這是上次蔣南風鬧上門之后,秦招月多久之后,愿意主動邀請他出門,還是帶他出門玩。
“我去,我當然要去!”
顧言瞪著一雙大眼,眼底是說不出的雀躍。
秦招月難得被他情緒感染,看著顧言睜著那雙銅鈴一般大的眼睛,稚嫩的臉蛋上滿是歡欣,似乎又回到了當初顧言還在她膝下撒嬌的時候。
“好,這幾日我讓素心去你那里收拾東西,夫子那邊我也會提前幫你告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