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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賀少!饒命啊!”
陸晏晨第一個反應過來,連滾帶爬地跪倒在地,額頭重重磕在冰冷的地板上,發出“咚咚”的悶響,聲音抖得不成人樣:
“我們真的不知道她是您家人!要是知道,就是給我們一百個、一千個膽子也不敢啊!賀少!求您大人大量!把我們當個屁放了吧!”
楊青青也如夢初醒,捂著紅腫的臉,抱著兒子,哭得涕淚橫流,跟著跪下:
“賀少!我們瞎了眼!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姐姐對不起!我們該死!”
她抱著孩子,作勢就要磕頭。
我看著眼前這對剛剛還趾高氣揚男女,此刻如同兩條喪家之犬匍匐在地,搖尾乞憐。
一股冰冷的譏誚涌上喉頭。
我扯了扯嘴角,牽動臉上的傷,疼得吸了口氣,聲音嘶啞卻清晰地砸在死寂的大廳里:
“不知道?不知道我是誰,所以一個穿著粗布衣、帶著孩子的女人,就可以讓你們隨意辱罵、毆打?”
他們冷汗如瀑,頭埋得更低,一個字也答不上來。
“陸晏晨,”
我冰冷的視線轉向那個曾經不可一世、如今抖如篩糠的男人,聲音帶著刻骨的嘲諷。
“六年了,你還是蠢笨如豬,一點長進都沒有。”
陸晏晨猛地抬頭,驚疑不定地看著我。
“怎么,”
我扯出一個沒有溫度的笑,
“這幾年,就從來沒想過,為什么那些曾經捧著金山銀山求你改命的權貴們,突然都不見了?為什么你神算的名頭,這幾年來無人問津?”
“為什么你批的福財雙星、文曲點照的寶貝兒子,”
我的目光掃過楊青青懷里哭鬧的男孩,
“沒能讓你們一家三口大富大貴,反而讓你們陸家的生意一落千丈,差點連祖宅都賠進去?”
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干干凈凈,眼睛因為極度的震驚和某種可怕的猜測而瞪得溜圓。
那些被他歸咎于時運不濟的疑點,此刻被赤裸裸地、帶著血淋淋的真相攤開在他面前。
“不……不可能……”
陸晏晨喃喃自語,猛地,他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赤紅的眼睛瞬間轉向身邊的楊青青。
帶著瘋狂的恨意和難以置信的驚怒,手指幾乎戳到她臉上,聲音陡然拔高,尖利刺耳:
“是你!楊青青!是不是你?當年在醫院……是不是你動了手腳?是你換了兩個孩子的命格!”
“陸晏晨你放屁!
”楊青青被他突如其來的指控嚇得魂飛魄散,尖聲反駁,臉上滿是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