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糖糖,你給我醒過來!”
裴嘯低吼著,雙手仍在徒勞地按壓她冰冷的胸口。
指尖的寒意,扎進他的心臟。
從未有一刻,是這樣的令他絕望。
“……你怎么這么拿自己的命不當(dāng)回事?”裴嘯的聲音里帶著未察覺的顫抖。
他想起她平日那張總是帶笑,沒心沒肺,好像天塌下來都能當(dāng)被子蓋的臉。
那樣的她,怎么會……
“你醒過來……”他的聲音驟然低了下去,帶著一種近乎哀求的沙啞,“你醒過來,我就原諒你,行嗎?我說真的?!?/p>
如果……
如果他之前肯接受她那笨拙的道歉,
如果他沒有被怒火沖昏頭,沒有對她說出那些刻薄的、傷她至深的話……
“我原諒你了,聽見沒有?安糖糖!”
然而,沒人回應(yīng)他。
救護人員趕到,將她從他身邊移開,迅速接替了他的搶救工作,裴嘯才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氣,踉蹌著退到一邊。
他看著他們給她戴上氧氣面罩,將她放在擔(dān)架上抬走。
自始至終,她都沒有一絲呼吸。
裴嘯癱坐在冰冷濕漉的地磚上,背靠著冰冷的浴缸壁,腦袋里一片空白……
如果他接受了道歉……
如果他沒有說那些狠話……
每一個“如果”都像一把鈍刀,在他的心上來回切割。
“她明明……”
明明不是會想不開的人啊
直到此刻,裴嘯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也許他從未真正了解過她。
她只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她的心臟也沒有強大到,隨時能修復(fù)如初。
浴室里還彌漫著柑橘香波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