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進去的一瞬間,只見屋內昏黃的油燈下,兩個孩子蜷縮在床榻上。
宋綿綿眉頭微蹙,立即蹲下身來,輕輕搭上其中一個孩子的手腕。
她的指尖剛觸到脈門,臉色便猛地一變。
“要不是實在沒辦法,我哪好意思大半夜來麻煩你啊!”
余嬸終于忍不住說道。
“白天我就請了鎮上的郎中來看過了,人家開了退熱的藥,孩子喝下去時還好,燒是退了些,我也松了口氣。可誰曾想,到了半夜,兩個孩子又發起高燒來,比之前還兇!實在沒法子了……才硬著頭皮來找你。綿綿,你是我們最后的指望了!”
宋綿綿輕輕點頭。
“是高燒沒錯,但……這發熱的方式,不太像尋常的風寒或暑濕所致。脈象浮數卻亂,時強時弱,而且伴有輕微的抽搐跡象。有點……怪。”
“怪?到底是啥毛病?”
余嬸一聽,急得在屋子里來回打轉。
“綿綿,求求你!只要你能把兩個孩子救回來,我余家一輩子記著你的恩情!哪怕是給你當牛做馬,端茶倒水,我都愿意!”
宋綿綿緩緩站起身。
“我不圖你當牛做馬。”
她垂眸望著床上兩個痛苦掙扎的孩子。
這燒來得蹊蹺,且癥狀并不符合常見的外感六淫之病。
更令她不安的是,兩個孩子幾乎同時發病,恐怕……
不是偶然。
“這樣,我先給你們抓些清熱解毒、扶正退燒的草藥,趕緊熬了湯藥讓孩子喝下去,先試試能不能把體溫降下來。高燒持續時間一長,容易燒壞腦子,留下后遺癥。哪怕只是從高燒降到低燒,也是好轉的跡象,總比現在這樣強。”
她在余家待了許久。
直到確定一切安排妥當,才匆匆離開,返回自家藥房取藥。
等她終于從宋家藥柜里配好藥材,背起藥包再往余家趕時,天早已徹底黑透。
剛把藥親手交給余嬸,宋綿綿正準備轉身回家,忽然發現村道上不知何時已擠滿了人。
男女老少,一個個腳步踉蹌地朝這邊涌來。
她還未反應過來,人群已將她團團圍住。
村長從人群前方擠了出來,臉色蒼白如紙。
“綿綿……你正好在這兒,咱村……出大事了!”
“啥事?”
宋綿綿心頭一沉,預感不妙。
“大伙兒……都開始發燒了!”
“不止余家倆孩子,王嬸一家、姜家父子……全都在燒!一個接一個倒下,郎中來看了,藥也吃了,可一點用都沒有!他都說束手無策了!綿綿,你是咱們村唯一懂醫的,你……你得去看看啊!救救大家!”
宋綿綿聞言,心臟猛地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