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娘忍不住抓緊了手中的熹微劍,也沒看執庭,干笑的說:“你們的事情要緊,你們先解決你們的,不用管我?!币窃缰罆谶@里見到執庭,她根本不可能那么干脆的說過來就過來了。
聽她這么說,又見她并不看自己,執庭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無奈表情。商臨巳看著她們兩人這個樣子,表情有一瞬間的扭曲,忍不住嘲諷道:“好一個師徒情深……只是,一個殺了自己的師父,一個愛上自己的徒弟,時隔多年再相見,這等表現是不是太尋常了?!?/p>
十二娘神色一凝,“多年不見,你的話倒是越來越多了?!?/p>
商臨巳見她終于生出怒氣,不知心中是何等滋味,他手中一動,放出訊號,可隨即就不由變了臉色,猛地看向執庭。
執庭抬手伸手將一枚鈴鐺扔在了他的身前,“你的徒兒大約是聽不見你的吩咐了。”
那枚鈴鐺滾到商臨巳腳下,商臨巳看也不看地上的鈴鐺,只是道:“原來你早就發現我來了此處,我布置下的人都被你清理了?!?/p>
“此處是瀛洲,并非岱輿,臨巳上仙當真以為略施手段就能瞞過我,在我眼皮下帶走瀛洲的人?”執庭望著商臨巳。
商臨巳聽明白了執庭的意思。他原本在此處布下陣法,想趁著執庭和瀛洲眾人都聚集在落天臺的時候,帶走連兮微,可現在看來,分明是中了計,執庭早就發現了他的謀算。
他是將計就計,故意用連兮微將他引到這里!商臨巳突然反應過來,晗陽秘境之事被整個修仙界知曉,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唯有他這個知曉執庭身份的人是最大的變數,就像他防備執庭一樣,執庭也在防備著他壞事。如今,就算是為了讓晗陽秘境之事順利布置,執庭也會先對付他。
想明白了這一點,商臨巳笑出了聲,“執庭啊執庭,我還道你念舊心軟,沒想到你比我想的還要無情,為了能達到目的,什么都能利用?!?/p>
“兮微,你明白了嗎?你這個好徒弟是在利用你?!鄙膛R巳捏著袖口,“欺騙,利用,這不是你最不能容忍的嗎,怎么,你現在還要幫他嗎?”
十二娘實在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你別老扯我,你自己不也這么干的,我沒想幫你們任何一個?!币强梢裕龑幵富厝ベu包子去。
對商臨巳的挑撥,執庭置若罔聞,只是淡道:“臨巳上仙不必再試了,你在這里布下的所有陣法,都已經失效。這里的一草一木都出自我的布置,而我最擅陣法,你的陣法我當然能改?!?/p>
商臨巳放下摩挲袖口暗紋的手,“……不可能?!?/p>
“為何不可能?臨巳上仙覺得自己從許多年前就完全控制了這片山谷,我無法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改掉你的陣法?還是覺得我此刻應當要事纏身,無暇顧及你,更不應該知曉你藏身于此?”執庭好像明白他的心思一般問道。
商臨巳見到他的神情,倏然脫口而出,“你從多年前就防備著我?!”
“原來如此,我還道自己多年謀算,此次能萬無一失,沒想到你棋高一著,早在這里等著我。”商臨巳話音未落,手中出現了一團漆黑流水般的東西。他將手伸進黑水中,那雙手上就好像覆蓋了一層黑色手套,而他手中也出現了一柄通身漆黑的長劍。
這是他的武器,名為千變,顧名思義,那一團水球般的東西,能隨著他的心意,變成各種武器,而且那武器淬著毒,十分難對付。他總是以柔弱無爭的姿態出現,通常會使人遺忘他也是個手段了得的上仙。
商臨巳輕易不動用千變,很多人甚至不知道他的武器是什么,但是十二娘知道,所以她又提著劍往后退了幾步,不想攙和進去。沒辦法,她的修為被壓制,現在比他們兩個低一個境界,不能干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執庭的弗離劍和商臨巳的千變比起來,實在有點不夠看,但是執庭并不在意,抽出弗離劍就與商臨巳纏斗到一處。兩位上仙打架,動靜自然極大,不過他們的攻擊只在這片山谷中,無法影響到外界。十二娘一看就明白,此處布置了強大的陣法,剛才還隱藏著,但現在已經被他們二人觸動了,粗粗一算,她就發現了十幾道疊加陣法,從那手法來看,是執庭布下的無誤。
這東西就像罩子,將他們三個完全困在這里面了。
商臨巳雖然主動與執庭打了起來,但他并不莽撞,而是巧妙地引著執庭的攻擊去撞擊那些陣法的薄弱之處。可執庭看出他的打算,并不配合,因此兩人只能僵持不下。
終于,這片山谷中所有的陣法都在兩人的靈力撞擊下現出了原型,從底下往上看去,那些陣法符文就如同一層層的蛛網,籠罩疊加,幾乎讓人無法看到外面的世界。
商臨巳首先收劍,他知道自己奈何不得執庭,不過是試探罷了。望著那密密麻麻的陣法,他還能笑得出來,“執庭,你真是防備我,這么多的陣法,大約布置起來也不簡單吧。”
“可惜,你以為自己能困得住我?你莫非真當我來這里是毫無準備的不成?”商臨巳說著,身后忽然出現了一個黑色圓環,那圓環中間是一片漩渦。
“今日我就先走了?!鄙膛R巳一笑,往后一步踏入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