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圣者的金色巨手,遮蔽了整個殘破的天穹。
那不是單純的力量,而是秩序的具現化,是規則的最終裁決。它要將張帆連同他竊取的光流,一同從概念上抹除。
“完了嗎……”張帆的意志體被那股威壓釘在原地,動彈不得。他緊握著那道“權柄碎片”,冰冷的格式化洪流與裁決死印的黑金光焰正在他的意志核心內進行著最原始的血腥絞殺。他已經沒有余力去抵擋外部的攻擊。
就在那金色巨手即將合攏的瞬間。
咻!咻!咻!
那些逸散的、更細小的金色光流,盡數沒入了識海的最深處。
那里,是朱淋清最后的意識殘焰所在之地。
“不!!!”
朝圣者的咆哮,第一次帶上了真正的恐懼與絕望。那只抓向張帆的巨手,在空中出現了一絲遲滯。
也就在這一刻,整個識海世界,靜止了。
不是時間靜止。
而是一種更高維度的“暫停”。
仿佛整個世界的底層代碼,被一個新的指令強行中斷。
一道意念,從那片熄滅的火焰海洋中升起。它不再灼熱,不再狂暴,而是帶著一種絕對的、非人的冰冷與平靜。
“權限……已接收。”
那意念之聲,是朱淋清的,但又完全不是。
“你……你做了什么?”朝圣者那遮天的巨手開始不穩地閃爍,它驚駭地望向識海深處,“你解析了‘鑰匙’的權柄?不可能!你只是一個凡人!一個脆弱的變量!”
“根據已獲取數據進行分析。”冰冷的意念聲在整個世界回蕩,“定義:‘凡人’,生命形態之一。定義:‘變量’,未被系統收錄的不穩定因素。結論:定義與權限獲取無直接邏輯關聯。”
張帆掙扎著,勉強維持著自己的存在。他聽著這番對話,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這是朱淋清?
她聽起來……像一個機器。一個剛剛獲得了最高管理員權限,正在審視自己領地的機器。
“胡說八道!你在胡說八道!”朝圣者徹底亂了陣腳,它甚至放棄了近在咫尺的張帆,“權柄是用來構筑秩序國度的!是用來穩定世界基石的!不是讓你用來做這種……這種無聊的分析!”
“修正你的錯誤邏輯。”朱淋清的意念沒有絲毫波瀾,“‘權柄’,是修改世界底層規則的工具。‘秩序國度’,只是工具的一種應用方式。你的應用方式,過于低效且臃腫。”
“你……”朝圣者語塞。
它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秩序”與“邏輯”,在這個剛剛獲得了部分權限的“變量”面前,脆弱得像一張紙。對方正在用它最熟悉、最引以為傲的武器,將它批駁得體無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