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點的鐵門在身后重重合上時,林塵才聞到自己身上濃重的血腥味。
李寒煙的尸體還帶著余溫,他抱著她穿過走廊,地板在腳下發出吱呀輕響——這是他們臨時租下的舊工廠改造的據點,墻皮剝落處還留著二十年前的紅漆標語。
"放這里。"蘇璃的聲音從里間傳來。
她站在鋪著白布的長桌前,發梢還沾著實驗室帶回來的灰塵,卻仍將每一根碎發別在耳后。
林塵走過去時,瞥見她握在身側的手指在微微發抖——這是她唯一泄露情緒的地方。
他輕輕放下李寒煙。
姑娘臉上的血漬已經凝結,睫毛上還掛著半滴未干的淚。
墨青突然踉蹌著撲上來,用袖口去擦那滴淚,卻把血污抹得更開:"寒煙最怕疼了。。。小時候摔破膝蓋能哭半小時。。。可剛才她連哼都沒哼。。。"他的喉結動了動,突然抓起姑娘的手按在自己臉上,"哥給你買糖葫蘆,買十串。。。你起來啊。。。"
岳山伸手按住墨青肩膀。
這位武術世家傳人的掌心帶著習武之人特有的繭,按得很輕,卻像鐵箍般不容掙脫:"節哀。"他聲音沉得像壓著塊石頭,短刃還插在腰間,刀鞘上沾著未擦凈的血——那是剛才在實驗室放倒三個黑淵雜兵時濺上的。
林塵摸了摸懷里的文件。
紙張邊緣還帶著實驗室操作臺的金屬冷意,他扯了扯領口,血腥氣突然變得嗆人。
蘇璃已經轉身走向工作臺,白大褂下擺掃過地面,帶起一陣風,吹得桌上的地圖嘩啦作響。
"文件。"她只說了兩個字,卻像敲在青銅上的鐘。
林塵把染血的紙頁拍在桌上。
方正從陰影里直起腰,眼鏡片閃過一道光——這個總愛穿格子襯衫的科研人員,此刻正抱著臺筆記本電腦,鍵盤上還沾著咖啡漬。
他伸手時,林塵注意到他指尖有常年握筆留下的繭,和自己練拳磨出的繭形狀不同,卻同樣厚實。
"黑淵的加密文件。"方正推了推眼鏡,指節在紙頁上叩了叩,"之前他們用聲波干擾破壞了實驗室的服務器,但這些紙質記錄。。。有意思。"他的語速突然加快,像臺上了發條的機器,"看這里,血祭儀式的時間節點標注在月全食當夜,十二具活祭對應十二地支方位,而最后一味藥引。。。"他突然頓住,抬眼看向林塵,"是武神血脈的血。"
實驗室的場景突然在林塵眼前閃回。
李寒煙冰涼的手指滑過他衣領時,他后頸的汗毛根根豎起;墨青嘶吼時,止戈劍在劍鞘里震動的頻率,和此刻他心臟跳動的頻率完全重合。
他握了握拳,掌心里還留著抓文件時被紙頁劃破的刺痛——這疼很好,能讓他清醒。
"次元鑰匙。"蘇璃的聲音像把手術刀,精準剖開所有雜音。
她不知道什么時候摸出了支紅筆,在文件邊緣快速圈點,"黑淵用活祭強化空間裂隙,用武神血做鑰匙。。。他們要打開的不是普通次元通道。"她抬頭時,眼睛亮得驚人,"是能讓整個二次元世界實體化入侵的門。"
岳山的短刃突然出鞘半寸。
金屬摩擦聲像道驚雷,驚得墨青猛地抬頭。
這位武術家的指節捏得發白:"我師父說過,二十年前有批異次元生物混進過武博會,后來被老一輩武者聯手封印。。。難道黑淵是要解開封印?"
"更糟。"方正的鼠標點得飛快,電腦屏幕映得他臉色發青,"根據文件里的坐標推算,他們下一個目標在南郊廢棄倉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