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芒裹著腐臭的風灌進林塵的衣領,他后槽牙咬得咯咯響。
守夜人權杖砸地的余震順著地面竄上來,震得他膝蓋發顫——這不是普通的靈壓,更像某種活物在啃噬他的經脈。
"咳!"蘇璃的結印聲突然斷了半拍。
林塵余光瞥見她額角的冷汗正順著朱雀胎記往下淌,那抹暗紅的印記本應是火焰般的灼色,此刻卻像被潑了水的炭,蔫蔫地暗著。
她右手的骨玉在發抖,指節白得幾乎要透出血色,顯然在強行壓制靈力反噬。
"小璃!"岳山的斷刀斜挑著劈開一道紫刃,轉身時帶起的風卷亂了他額前的碎發。
這位武術世家的傳人左肋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正順著刀鞘往下滴,在青石板上洇出蜿蜒的血線——他明明早該退到安全區療傷,卻硬撐著用斷刀替蘇璃擋下三道攻擊。
"別分心!"米拉杰的惡魔之翼突然收攏,粉色長發下的眼睛泛起妖異的紅。
她捏碎最后一張咒文的手頓在半空,咒文碎片卻沒有如預期般炸裂成火焰,反而蔫巴巴地飄落在地。"這鬼東西的靈壓在腐蝕魔力。。。。。。我的契約快維持不住了。"
林塵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能清晰聽見同伴們的喘息聲,像破風箱似的一下重過一下。
守夜人星圖般的瞳孔里流轉著輕蔑,權杖頂端的紫水晶每跳動一次,他就感覺有根冰錐往識海里更深地扎一寸。
腐毒未愈的舊傷在紫芒里滋滋冒黑煙,那是被污染的靈力在灼燒血肉。
"守住該守的。。。。。。"父親臨終前的話突然撞進腦海。
十六歲那年暴雨夜,他跪在巷子里抱著逐漸冷去的尸體,血混著雨水灌進喉嚨,父親染血的手撫過他額頭:"塵兒,武不是殺人的刀,是。。。。。。是護著在意的人的盾。"
"放屁!"林塵喉間溢出低笑,血腥味在舌尖炸開。
他望著蘇璃顫抖的指尖,望著岳山斷刀上凝結的血珠,望著米拉杰咬得發白的唇,突然覺得那壓在肩上的"山"輕了些。"老子今天就用這雙拳頭,試試能不能把這破夜給守穿了!"
他迎著紫芒沖了上去。
拳風帶起的氣浪掀飛滿地碎石,卻在觸及守夜人胸口三寸時被無形屏障彈開。
林塵悶哼一聲,手腕傳來的震痛幾乎要捏碎骨頭——這屏障不是普通的防御靈術,更像。。。。。。某種規則。
"螻蟻。"守夜人的聲音像銹了的齒輪在碾磨。
他隨意揮了揮權杖,一道紫刃擦著林塵脖頸劃過,在他鎖骨處留下焦黑的傷痕。
林塵踉蹌著后退,卻見岳山的斷刀已經架在他身側,蘇璃的骨玉泛起幽藍的光,米拉杰的惡魔之翼重新展開,翅尖凝著未成形的火焰。
"一起上!"岳山斷刀磕了磕林塵的拳套,血珠濺在兩人交疊的手背上。
蘇璃的結印聲突然變得清晰,每一個音節都像鋼針般刺破紫芒的壓制;米拉杰的咒文碎片終于炸出火星,在紫霧里明明滅滅,像不甘熄滅的燈。
林塵的呼吸逐漸平穩。
他能聽見自己的心跳,一下,兩下,和系統核心的鼓點重合。
那些被他忽略的細節突然涌上來:柳清風曾在晨練時拍著他的肩說"真正的力量不在拳鋒,在拳心";蘇璃第一次召喚時,朱雀虛影曾在他拳上停留半秒;甚至系統空間里,路飛拍著他背大笑"別繃著啊,痛痛快快打一場才夠爽"。
"原來如此。。。。。。"林塵突然笑了。
他松開緊攥的拳頭,任血從指縫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