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三十四分,新象城國際機場塔臺。
208特戰突擊團團長依舊站在那面巨大的弧形落地窗前,俯瞰著這座陷入沉睡的鋼鐵叢林。他身后的俘虜們,包括機場主管拉梅什在內,呼吸聲粗重而壓抑,已經從最初的驚駭,滑落到了此刻的麻木。
“‘脈沖中隊’報告,機場電力控制系統已經完成接管,戰術航降指示燈完成部署,可以按計劃進行切換。”
團長抬起手腕,戰術計時器的冷光照亮了他平靜的側臉。他通過麥克風,下達了新的指令,聲音里不帶任何溫度。
“開始執行電力切換。”
命令下達后三秒,仿佛有只無形的手按下了總閘。新象城國際機場所有民用照明系統——跑道燈、滑行道燈、航站樓內外燈光、停車場燈、巨型廣告牌——在同一瞬間,悄無聲息地熄滅了。
世界陷入了純粹的黑暗與死寂。
拉梅什的身體猛地一顫,作為機場主管,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意味著什么。這不是普通的斷電,備用電源系統毫無反應,這代表著對方已經用外科手術般的精度,切斷了機場的每一根主動脈和備用血管。
僅僅五秒之后,黑暗被重新撕開。一條條由獨立電源供電、僅有飛行員在特定進近角度才能看見的低可視度戰術引導燈帶,在主跑道和關鍵滑行道上依次亮起。
它們的光芒幽暗、精準,宛如一頭蟄伏在黑夜中的巨獸,緩緩睜開了它冰冷的眼睛。
與此同時,塔臺的首席管制席位上,一名帝國電子戰專家已經將一臺軍用加固筆記本接入了機場通訊總線。屏幕上,代表伽梵民航通訊協議的復雜代碼流被強行中斷,另一段更為簡潔高效的帝國軍用協議代碼,如病毒般覆蓋、改寫、加密。
從此,任何呼入塔臺的外部通訊,只會接收到一段合成的、毫無感情的自動語音:“系統故障,請稍后重試。”
一名跟隨208特戰突擊團一并到達的帝國空軍中校,從容地坐上管制員的位置,戴上耳麥。他擁有上萬小時飛行經驗和空中管制執照,此刻,他就是這片空域的臨時神只。他看了一眼雷達屏幕上那幾個正在接近的民航光點,開始工作。
他按下通話鍵,用標準的國際民航呼叫用語發出指令:“所有在新象城空域的航班,這里是新象城空中管制。本場因雷達導航系統故障,臨時關閉。請立即轉向備降機場‘蘭巴頓’。”
頻道里一片沉默,顯然這個突如其來的指令讓所有飛行員都措手不及。
很快,一個聲音帶著明顯的質疑響起:“臨時關閉?新象城管制,我是瑞亞貨運881,我們的飛行控制信息終端沒有接到相關信息!請確認你的身份和指令!”
那名中校的聲調沒有絲毫變化,只是瞬間從專業轉為冰冷,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機械感:“瑞亞貨運881,這是你收到的最后一次指令。五分鐘后,你將進入無地面引導的危險空域,屆時本場將不為你的航行安全提供任何保障。我‘建議’你立刻執行。否則,一切后果由你方承擔。”
沒有威脅,沒有爭辯,只是陳述一個即將發生的事實。
瑞亞貨運881的頻道里,只剩下飛行員粗重的呼吸聲。他透過駕駛艙的舷窗,看到的只有地面一片令人心悸的、深淵般的黑暗。幾秒鐘后,他終于開口,聲音干澀:“……瑞亞貨運881收到,正在轉向蘭巴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