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喜的浪潮退去后,孫德海教授第一個冷靜下來,或者說,是進入了另一種形式的狂熱。他那雙老花鏡下的眼睛,此刻亮的像兩個探照燈,死死地盯著李舟,仿佛在看一件剛剛出土、足以顛覆整個文明史的絕世瑰寶。
“測試!立刻進行全面測試!”老教授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嘶啞,他揮舞著手臂,對身邊的科研團隊下達了一連串指令,“建立數據模型!記錄能量消耗!分析信息傳遞的帶寬和損耗!快!快!”
整個基地再次高速運轉起來,但這一次,空氣中彌漫的不再是絕望和壓抑,而是一種近乎沸騰的興奮。
李舟從醫療艙里走了出來,身體還有些虛弱,但精神卻前所未有的好。他活動了一下手腳,感受著體內那股溫和而強大的、已經完全與自己融為一體的力量。
“李舟,安琪,李濤,你們三個站到指定位置。”孫教授指揮著,“我們先從最基礎的開始,測試多信道通訊。”
三人站定,形成一個三角。
李舟閉上眼睛,集中精神。他感覺自己的意識像一個信號塔,可以精準地向特定目標發射思維的電波。他嘗試著,在腦海中建立了一個加密的“思維頻道”,然后將安琪和李濤同時拉了進來。
“李濤,安琪,能聽到嗎?測試頻道一號。”
一個清晰、平靜的聲音,同時在安琪和李濤的腦海中響起。
安琪的反應最快,她眼中閃過一絲驚奇,但很快就恢復了冷靜,大聲回應道:“信號清晰,無雜音。李舟,嘗試增加信息復雜度。”
而另一邊的李濤,則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猛地跳了一下。
“臥槽!”他沒忍住,直接喊出了聲,引得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他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但臉上的震驚怎么也掩蓋不住。
李濤連忙閉上嘴,小聲嘀咕:“還真行!跟腦子里裝了個對講機似的!你這玩意兒可比咱們軍機處配發的加密通訊器牛逼多了!”
李舟差點沒被他這個奇葩的比喻給逗笑,強忍著才沒讓思維“信號”出現波動。
孫教授在外面看著三人的表情,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后在戰術平板上記錄著什么。“很好,基礎通訊測試通過。接下來,第二項,數據包傳輸測試!”
他看向安琪。
安琪會意,她在自己的平板上飛快地操作起來。很快,一串由128位字符組成的、混合了大小寫字母、數字和各種特殊符號的復雜密碼,出現在屏幕上。這串密碼毫無規律可言,別說記住,就是看一眼都覺得眼花繚亂。
“目標,”孫教授指著那串密碼,然后又指向自己,表情嚴肅,“將它,完整地,傳輸到我的腦子里。”
這才是真正的考驗。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著李舟。
李舟走到安琪的平板前,只看了一眼。他沒有去記憶,因為他知道人的大腦不可能在瞬間記住這么復雜的東西。他只是用自己的感知,將這串密碼的“形態”,像掃描文件一樣,完整地“掃描”下來。
然后,他閉上眼睛,精神高度集中。
在他的意識世界里,那串復雜的密碼被分解、打包,壓縮成一個純粹的、不包含任何雜質的“數據包”。他像一個最高明的投遞員,將這個數據包,精準地投射向孫教授的意識。
孫教授站在原地,身體猛地一震。
他感覺自己的大腦像是被一個U盤插了一下,一股冰涼的數據流瞬間涌入,沒有聲音,沒有圖像,只有最純粹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