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眼,怯生生地看了一眼臉色難看的扶風,然后又飛快地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像受驚的蝶翼一樣輕顫著。
她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這副模樣,落在眾人眼里,簡直就是默認了自己受了委屈,卻又不敢說的最佳證明。
“媽的!”
雷的怒火再次被點燃,他覺得扶風這頭陰險的鹿,肯定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
“老子今天非撕了你不可!”
眼看一場血戰一觸即發,一個沉穩而冰冷的聲音,卻不疾不徐地響起。
“都住手。”
明沉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人群的最前方。
他依舊穿著那身一絲不茍的白色長衣,金絲眼鏡后的黑色眼眸,冷靜得像兩潭深不見底的寒泉。
他的目光,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而是精準地、落在了扶風那只微微蜷縮著、指縫間還殘留著些許灰白色粉末的手上。
他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出一道冰冷的光。
“扶風醫師。”
他開口,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壓迫感。
“看來,你的‘檢查’,進行得……并不順利。”
扶風的身體,再次僵硬。
他知道,自己這點狼狽的偽裝,根本瞞不過眼前這個男人。
明沉的視線,像最鋒利的手術刀,將他所有的心虛、狼狽與失控,都解剖得一清二楚。
扶風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迎上明沉的視線。
他扯了扯嘴角,試圖擠出一個和平時一樣冷靜的微笑,但那笑意卻比哭還要難看。
“大哥說笑了。”
他緩緩攤開手,讓那些粉末徹底消散在風中。
“課題非常有價值,只是……儀器出了點小問題。”
“是嗎?”
明沉不置可否,目光轉向被明野護在身后的明曦,眼神在一瞬間變得無比溫柔。
“曦曦,過來。”
明曦乖巧地從明野身后走出,小步跑到明沉身邊,像一只找到了主心骨的貓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