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連夜收拾了東西,坐上了林家的貨船。
很快,就回到了京城,
京城依舊被一股子肅殺之氣包裹,連天色都濃的化不開。
夕若拇指的傷處仍被層層細布包裹,疼痛鉆心,每一次輕微的觸碰都讓她額角滲出冷汗。
但這疼痛,遠不及她心中翻騰的恨意與復仇的焦灼。
裴九肆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周身縈繞的戾氣雖因她在身邊而有所收斂。
但那眼底深處的血色與冰冷,足以讓任何靠近的人不寒而栗。
回京后的第一要務,自然是籌備即將到來的織繡品大賽復賽。
夕若的技藝毋庸置疑,但此刻,她的心境已與初賽時截然不同。
針線握在未受傷的左手中,沉甸甸的。
就在夕若于九皇子府邸靜養、試圖調整狀態時,一道來自深宮的旨意打破了暫時的平靜。
“宣,初賽魁首夕若,九皇子裴九肆,即刻入宮覲見。”
傳旨太監尖細的嗓音在廳堂回蕩。
裴九肆眉頭緊鎖,下意識地將夕若護在身后,目光銳利如刀,“所為何事?”
“陛下聽聞夕若姑娘技藝超群,特召見嘉勉。請二位速速隨咱家入宮。”
太監躬身,態度恭敬卻不容置疑。
夕若輕輕捏了捏裴九肆緊繃的手臂,示意他冷靜。
該來的總會來。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指尖的痛楚和心頭的陰霾,低聲道,“殿下,我們去吧。”
金碧輝煌的宮殿,莊嚴肅穆。
龍椅上,皇帝的面容在冕旒之后顯得模糊不清,只有那雙審視的目光,帶著帝王的威嚴,落在殿中二人身上。
夕若依禮跪拜,姿態恭謹,裴九肆則只是微微躬身,那份屬于皇子的桀驁與此刻壓抑的怒火交織,氣場凜然。
皇帝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免禮。夕若,你的《秋山暮靄圖》,朕甚為欣賞。拇指之傷,可還礙事?”目光落在夕若包裹的手上。
夕若心里升起一抹驚訝,青竹鎮發生的事,都已經傳到了皇上的耳朵里了。
“回陛下,些許小傷,不敢耽誤陛下垂詢與復賽。”夕若垂首應答,聲音平穩。
“嗯。”皇帝微微頷首,目光轉向裴九肆,“皇兒,青竹鎮之事,你處置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