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冷風一吹,她滾燙的臉頰才稍稍降溫,但心跳依舊劇烈。
方才的親密與險些失控的纏綿歷歷在目,讓她羞窘難當,然而鳶姨帶來的可能是關于父親的消息。
又像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了她的心。
夕若幾乎是一路疾走趕到百工閣,心緒依舊紛亂如麻。
紫鳶正在內室等她,燭光下,她的臉色顯得有些凝重。
見夕若進來,她立刻起身,“來了?”
“鳶姨,是有我爹的消息了?”夕若急切地問道,聲音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喘。
紫鳶點點頭,示意她坐下,壓低聲音道,“我們的人在西郊一處偏僻的村落,打聽到一點模糊的線索。大約半年前,曾有一個氣質不凡、左頰帶一道舊疤的中年男人在那里短暫停留過,買了些干糧和傷藥,行事很低調,但打聽過當年夕家被害的事。時間、特征,都有些吻合。”
夕若的心臟猛地一縮。
是她爹!很可能就是他!
“然后呢?他現在人在哪里?”夕若追問道。
紫鳶卻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線索到這里就斷了。那人很警惕,只在村里待了一夜便消失了,之后再無蹤跡。我已加派人手往他打聽的那個方向繼續追查,但希望渺茫。他若真心想躲,恐怕……”
夕若聞言,怔怔地坐在那里。
“夕若?你在聽嗎?”紫鳶注意到她的心不在焉,微微蹙眉。
“啊?在,我在聽。”夕若猛地回神,臉上掠過一絲慌亂,急忙掩飾道,“只是覺得找了這么久,還是……”她低下頭,語氣帶著沮喪。
紫鳶只當她是因尋找無果而失望,溫聲安慰道,“至少證明他很可能還活著,并且就在京城附近活動過。這是好消息。耐心些,總會再有線索的。”
夕若胡亂地點點頭。
送走鳶姨,想起剛剛和裴九肆的那一幕,也不好意思再回稷王府,便在百工閣歇下了。
與此同時,林硯懷著一肚子算計和不安,來到了離王府求見。
“參見殿下。”
書房內,離王裴離正漫不經心地擦拭著一把匕首,寒光映著他冷峻的側臉。
“這么晚了來找本王?最近很閑啊?”
林硯尷尬一笑,“實在是最近朝中對稷王的態度轉變太厲害,稷王又接手了云家的案子,臣有些……這才……”
聽到林硯的話,裴離手中動作一頓,抬眸,眼中掠過一絲譏誚。
他緩緩放下匕首,身體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掃過林硯,“林硯,你今日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是覺得本王近日脾氣好了?竟敢跑到本王面前來耍弄心眼,套問起這些來了?”
林硯心中一凜,連忙躬身,“殿下誤會了,臣只是……”
“只是什么?”裴離打斷他,聲音不高,卻帶著極強的壓迫感,“想知道本王對稷王是什么態度?或者想知道那云家的案子如今是個什么情況?怎么,你們林家是找到了新靠山,還是覺得翅膀硬了,可以不必再聽本王的號令了?”
他站起身,一步步逼近林硯,每走一步,都讓林硯感到壓力倍增。“
林硯,你給我聽清楚了。你們林家,包括你那位好父親,在本王眼里,不過是一條用得順手些的狗。我讓你去咬人,你們就得撲上去撕扯;我讓你們閉嘴趴著,你們就得乖乖收起獠牙,一聲不吭!”
裴離的手指幾乎要點到林硯的鼻子上,語氣極盡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