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天開始,你給我老老實實在房里待著!再敢見任何人,亂說一個字,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完,他怒氣沖沖地摔門而去,根本不信夫人的話,只覺她是被嚇破了膽,胡說八道。
周夫人癱坐在地上,看著丈夫絕情離去的背影,最后一絲希望徹底破滅。
頓覺心如死灰,只剩下無邊的冰冷和絕望。
她終于明白,夕若說得對,她的丈夫,早已在貪欲和恐懼中,變成了一只再也拉不回來的魔鬼。
驛站內。
夕若和裴九肆對坐弈棋,看似平靜,實則都在等待著周府的消息。
夕若落下一子,輕聲道,“你說,周夫人能成功嗎?”
裴九肆看著棋盤,語氣淡漠,“希望渺茫。但無論成功與否,明日此時,都該收網了。”
窗外,夜色漸深。
柳金寧掙扎著從冰冷的地面上爬起,臉上被踹的地方還隱隱作痛,但比起心中的恐懼和那微弱的希望,這都不算什么。
她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衫和發髻,深吸一口氣,鼓足平生最大的勇氣,走向書房。
她知道,丈夫此刻一定在那里,也知道此時他是真的不安。
書房內,周振海正煩躁地灌著烈酒,地上散落著被捏碎的酒杯碎片。
聽到敲門聲,他暴躁地吼道,“滾!誰都不見!”
柳金寧聲音顫抖卻堅定,“老爺,是我,我知道你氣,但我們夫妻二十載,有些話,我還是要說。”
周振海聽到是她,更加煩躁,猶豫了一下,還是吼道,“進來!”
柳金寧推門而入,撲鼻的酒氣讓她蹙眉。
她看著丈夫猩紅的雙眼和扭曲的面容,心狠狠一揪,但還是柔聲道。
““老爺,別再喝了,喝多了傷身子。”
周振海不耐煩地打斷她。
“有屁快放!是不是又是來替裴九肆當說客的?!我告訴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柳金寧走到他身邊,試圖去拿他手中的酒壺,聲音帶著哭腔。
“老爺!你醒醒吧!我不是說客,我是你的妻子啊!我是在救你,救我們這個家!那些事,捂不住的!你再執迷不悟下去,王爺他真的不會放過我們的。
柳金寧以為丈夫尚存一絲理智,撲過去抱住周振海的腿,更加苦口婆心的勸導。
“老爺,你還記得旭兒小時候,你抱著他,說要把世上最好的都給他嗎?若是,若是我們都不在了,他一個人在這世上可怎么活?那些族親,誰會真心待他?說不定還要受我們牽連,”她說到動情處,淚水漣漣。
然而,她的喋喋不休和不斷提及的“后果”、“孩子”,像一根根針,不斷刺痛著周振海緊繃恐懼又自負的神經。
他心中的邪火越燒越旺,看著柳金寧一開一合嘴,徹底失去了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