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向東沒有直接回答。
他開著車,七拐八拐,駛離了喧鬧的主干道,進(jìn)入了一片幽靜的家屬區(qū)。
路兩旁是高大的梧桐樹,初春的枝頭剛冒出指甲蓋大小的嫩芽。
路邊是一排排帶著獨(dú)立院落的紅磚二層小樓,比他父母住的筒子樓要新,環(huán)境也好上太多。
最終,吉普車在一棟嶄新的小樓前,緩緩?fù)O隆?/p>
這里是整個家屬區(qū)最安靜的角落,院墻外還種著幾株桃樹,粉色的花苞鼓鼓囊囊,含苞待放。
“到了,下車吧。”陸向東熄了火,聲音平和,但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微微收緊了些。
姜芷心里愈發(fā)疑惑。
這是什么地方?
他帶自己來這里做什么?
她推開車門,跟著陸向東走下車。
陸向東徑直走到那扇嶄新的朱紅色大門前,從口袋里掏出了一串新鑰匙,黃銅的,在陽光下亮得晃眼。
他沒有立刻開門,而是轉(zhuǎn)過身,看著姜芷。
男人就這么站著,高大的身軀有些僵硬,然后,將那串鑰匙遞到了她的面前。
“我的事……”
他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
“就是想給你一個家。”
姜芷的目光,從那串嶄新的鑰匙上,緩緩移到陸向東的臉上。
“家?”
兩輩子了。
上一世,她生在傳承千年的醫(yī)藥世家,住的是古樸厚重的宅院。
那里是師門,是責(zé)任,是她為之奮斗一生的地方,但唯獨(dú),少了點(diǎn)“家”的煙火氣。
這一世,她穿到這個小可憐身上,所謂的家,是算計,是漠視,是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的泥潭。
她帶著母親分出來,蓋了新房,有了安身立命之所,那更像一個避風(fēng)港,一個屬于她和母親兩人的堡壘。
可“家”這個字,所包含的意義,遠(yuǎn)不止這些。
它還意味著一個男人,一份承諾,一個共同的未來。
陸向東看著她眼中的怔忪,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
他是不是太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