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琪的臉徹底白了,她咬著嘴唇,轉身時,腳步都有些踉蹌。
在關上門之前,她的視線飛快地從宋安璃桌上那份敞開的新品發布會策劃案上掃過,將上面的代言人名字和時間地點,牢牢記在了心里。
門關上,辦公室重歸寂靜。
宋安璃靠在椅背上,閉上眼,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應付宋安琪,比簽下一份幾十億的合同還累。
她處理完手頭積壓的工作,窗外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城市的霓虹燈次第亮起,勾勒出冰冷繁華的輪廓。
她拿起車鑰匙,沒回宋家,而是驅車去了城西的一家花店。
“一束白菊。”
半小時后,車子停在了市郊的墓園外。
夜里的墓園很安靜,只有風吹過柏樹的沙沙聲。宋安璃抱著那束白菊,踩著石階,一步步走到一座干凈的墓碑前。
照片上的女人笑得溫柔,眉眼間和宋安璃有七分相像。
她蹲下身,將花束輕輕放下,然后用手帕,仔仔細細地擦拭著墓碑上的每一寸,連照片的邊框都不放過。
“媽,我來看你了。”
她的嗓音很輕,幾乎要被風吹散。
“公司最近很忙,璀璨的新品要發布了,還是你最喜歡的那個設計師的作品。”
她絮絮叨叨地講著,都是些公司里的瑣事。
“我結婚了。”
她停頓了一下,手指撫過照片上女人的臉頰。
“你不認識他,他叫周時淮。是個……還不錯的人。”
“爸還是老樣子,把那個女人和她的女兒當成寶。宋安琪也開了個珠寶公司,用爸給的錢。她什么都要跟我搶,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媽,我有時候在想,你當年病得那么突然,是不是……”
她的話沒說完,喉嚨里哽了一下。
母親的身體一向很好,每年都做體檢,卻在短短幾個月內迅速衰敗下去。
她走后,父親的悲傷沒持續多久,就將那個女人和只比自己小一歲的宋安琪領進了家門。